他现在对你所有的好,都是伪装!一旦你让他觉得失去控制,他会用更可怕的手段对付你和你在乎的所有人!
离开他,求求你,趁还来得及!
纸条上的内容,半真半假。
封继琛确实用江御和孩子们威胁过慕苡晴,但打断腿、威胁姐姐孩子这些,却是宋今也为了加剧恐惧而编造的。
然而,在慕苡晴对封继琛本就根深蒂固的恐惧基础上,这寥寥数语,如同投入油锅的水滴,瞬间炸开!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拿着纸条的手指剧烈颤抖起来。
那些被她刻意压下的、关于封继琛血腥手段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汹涌而至!
赌场里他杀人时的狠厉,他轻描淡写决定他人生死的冷漠……是啊,他本就是那样的人!
他怎么可能改变?
他现在的所有“温和”,不过是为了让她放松警惕的假象!
他可以对江御的家人下手,那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
巨大的恐惧和愤怒席卷了她!她感到一阵窒息般的绝望!
就在这时,封继琛推门走了进来。他今天似乎心情不错,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丝绒盒子,想给她看新寻到的一枚古董胸针。
然而,他看到的,是慕苡晴苍白如纸的脸,剧烈颤抖的身体,以及她手中那张刺眼的纸条!
“那是什么?”封继琛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几步上前,不由分说地夺过了纸条。
快速扫过上面的内容,封继琛的瞳孔骤然收缩,周身的气压瞬间降至冰点!
滔天的怒火和一种被冤枉、被误解的暴戾情绪,如同火山般在他胸中喷发!
宋今也!
他竟然还敢兴风作浪!还敢用这种下作的手段离间!
“你信他?”封继琛的声音冰冷刺骨,捏着纸条的手指因为用力而骨节泛白,眼神凶狠得像是要杀人。
慕苡晴抬起眼,看向他。
那眼神里,不再是之前的复杂与挣扎,而是恢复了最初的、纯粹的恐惧、愤怒和……一丝清晰的恨意!
“难道不是吗?”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对你来说,打断一条腿,毁掉一份工作,甚至……灭人满门,不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吗?封先生?”
那声疏离的“封先生”,如同最锋利的冰锥,狠狠刺穿了封继琛的心脏!
他所有的耐心,所有的克制,所有的努力,在这一刻,被宋今也一张轻飘飘的纸条和慕苡晴这双充满恨意的眼睛,彻底击得粉碎!
“好!好!很好!”封继琛怒极反笑,一连说了三个“好”字,笑容却狰狞可怖。
他猛地将手中的丝绒盒子狠狠砸在地上,昂贵的胸针和宝石碎裂四溅!
他一把抓住慕苡晴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将她粗暴地拖向门口!
“你不是觉得我是魔鬼吗?那我就让你亲眼看看,什么是真正的魔鬼!”
封继琛拖着挣扎不休的慕苡晴,一路来到阴暗潮湿的地下室。
沉重的铁门被猛地推开,一股混合着霉味和血腥气的味道扑面而来。
宋今也被铁链锁在墙壁上,衣衫褴褛,遍体鳞伤,显然已经被“特殊照顾”过。
他看到如同修罗般降临的封继琛,以及被他强行拖来的、脸色惨白的慕苡晴,眼中瞬间爆发出极致的恐惧!
“封先生!饶命!饶命啊!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宋今也涕泪横流,疯狂地求饶。
封继琛看都没看他一眼,目光死死锁在慕苡晴脸上,声音如同淬了毒的冰:“你看清楚了,这才是我对待蝼蚁的方式!”
他松开慕苡晴,对旁边的阿泰使了个眼色。
阿泰会意,拿起一旁烧红的烙铁,面无表情地走向宋今也。
“不——!慕姐姐!救我!救救我!”宋今也发出凄厉的惨叫,拼命挣扎,铁链哗啦作响。
慕苡晴惊恐地瞪大了眼睛,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她想要阻止,想要闭上眼,但封继琛却死死扣着她的肩膀,强迫她看着这残忍的一幕!
“啊——!”灼热的烙铁贴上皮肉,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滋啦”声和宋今也撕心裂肺的惨叫。
慕苡晴浑身冰冷,身体摇摇欲坠,几乎要晕厥过去。
她看着封继琛那冷酷到极致的侧脸,看着他眼中翻涌的、毫不掩饰的残忍和暴戾,之前所有关于他“可能有所不同”的错觉,彻底灰飞烟灭!
他就是魔鬼!一个不折不扣的、以他人痛苦为乐的魔鬼!
封继琛看着她惨无人色的脸和眼中彻底破碎的某种东西,心中涌起的不是快意,而是一种更加狂暴的、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痛苦和愤怒!
他做这一切,不就是为了让她怕吗?
不就是为了让她不敢再逃离吗?
可为什么,当她真的用这种看魔鬼的眼神看他时,他的心会像被凌迟一样痛?!
“够了!”慕苡晴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猛地推开他,声音嘶哑,“封继琛,你让我恶心!”
说完,她转身,踉跄着冲出了地下室,仿佛多待一秒都会窒息。
封继琛僵在原地,看着她逃离的背影,耳边回荡着她那句“恶心”。
地下室里只剩下宋今也微弱的呻吟和阿泰沉默的身影。
他缓缓抬手,看着自己微微颤抖的手指,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刚才扣住她肩膀时,感受到的她剧烈的颤抖。
他赢了么?用最直接、最血腥的方式,粉碎了宋今也的离间,重新让她感受到了恐惧。
可是,为什么他感觉……自己好像输了更多?
他颓然地靠在了冰冷的墙壁上,闭上了眼睛。
浓重的血腥味萦绕在鼻尖,而比这更让他难以忍受的,是慕苡晴最后看他的那个眼神,和她那句……“恶心”。
宋今也的催化,成功地将慕苡晴推回了恐惧的深渊,却也像一面镜子,照出了封继琛内心深处,那不愿被察觉的、渴望被“看见”而非仅仅被“恐惧”的脆弱。
攻心之战,似乎又回到了原点,甚至,比原点更加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