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家的热闹在京师流传了不短的时间,毕竟明眼人都知道是一个传言天生体弱的姑娘,为父母挣来了朝廷荣耀,再加上朝廷本就有意宣扬这样的孝悌典范,而羊毛衣衫又跟每个人息息相关,一时间甚至有些沸反盈天的气势。
姜莘莘哪怕深居闺阁,是人尽皆知的天生体弱,也少不得出来露面,接待一些夫人们,而她有意减少了灵泉水的用量,稍微坐一坐便会感觉疲累,脸色也自始至终的苍白,终于劝退了一波又一波企图从她的婚事上面谋取利益的人。
孟夫人察觉到这些苗头之后,白天尚且能维持一点笑脸,夜里背着人的时候便忍不住带着姜伯游一起咒骂那些利欲熏心之人,“我的莘莘如此孝顺又乖巧,我这辈子都舍不得她受任何委屈,偏偏那等无知妇孺竟敢打那些鬼主意!”
“无耻!”
“下贱!”
姜伯游也是义愤填膺,“夫人说的是,别说我们已经决定让莘莘一辈子不嫁,就算真要谈婚论嫁,那也该选谢居安那样的人中龙凤,可不是那等鼠辈就敢肖想的!”
孟夫人听前面还像话,但后面几句就不对了,直接一巴掌就拍过去了,“你这是说得什么话?!”
“我们莘莘如今是朝廷认证的松亭郡主,连封地都有,即便咱们收不上食邑,可名义在那儿呢,你怎么还拿谢太师说事?”
姜伯游自己拍两下嘴巴,直接认错:“是我错了,是我错了。夫人,我这也是一时口误,而且我也没有让莘莘谈婚论嫁的意思了,你可别误会,我就是单纯举个例子。”
孟夫人听姜伯游这么干脆认错,也觉得有点儿没意思,想起谢危的时候,又忍不住叹息,“我也只听说当年谢太师刚到御前行走的时候,还在通州救下过被行刺的陛下,按理说谢太师与陛下有救命之恩,深受陛下信任,这样的女婿我们该欢喜才是……”
姜伯游也跟着叹息,漆黑的帐子里互相看不到对方的表情,但这么多年老夫老妻了,该有的默契十分清晰地存在着。
所以姜伯游接话道:“居安的位子距离陛下太近,陛下偏偏寿数不永,至今也没能留下子嗣。临淄王府的情况你我都清楚,如今陛下怕是打着过继临淄王府那些孩子的主意,但后宫倾轧不得不防,居安终究还是……”
孟夫人又是一声叹息:“不说了不说了,横竖咱们莘莘情窦未开,没有看上谢太师,咱们两家只管如同从前一样处着吧。”
姜府庆贺过后,北蛮使臣便要带着乐阳长公主离京返回草原之上了,而在沈芷衣离京前夕,曾经作为伴读的方妙突然上门找姜雪蕙说话。
姜雪蕙一听方妙突然上门,便知道肯定是宫中沈芷衣委托了什么,原本不想见人,可想起在宫中做伴读那会儿沈芷衣多次关照她不受薛姝所扰,到底还是将方妙请进了自己院子。
而方妙果真代替沈芷衣向姜雪蕙求一个主意:“公主说她对北蛮一无所知,对朝廷形势更是无从知晓,她不想浑浑噩噩哪一日被当成两国开战的借口,所以委托我向姜小姐打听北蛮的一切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