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鹤的房间里,邵云看着凝光这副近乎失心疯的模样。
他能理解这种从云端跌落谷底的心理落差,曾经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和财富,如今却一无所有,甚至要靠自我贬低来宣泄情绪。
能没彻底变成疯子,已经算她心理承受能力极强了。
可他始终想不明白,凝光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翻出这些陈年旧事?
为什么要在北斗和夜兰面前,摆出这副讨好“主人”的小狗模样?这对她有什么好处?
“凝光,你做的这些有什么意义啊?把过去的伤疤撕开来给别人看,用这种方式作践自己,就能改变现状吗?”
凝光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破罐破摔的说道:“意义?现在说意义还有什么用?”
“都无所谓了……我输了,输在了太信任刻晴上。”
“我以为我们只是政见不同,却没想到她会用那样狠的手段,把我逼到绝路。”
“既然刻晴赢了,那就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这根束缚自己的绳子。”
她说着,缓缓抬起手,指尖轻轻拂过自己的脖颈,像是在抚摸一条看不见的、冰冷的锁链。
“其实仔细想想,这样也挺好的。”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平静,却透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偏执。
“相较于成为一条无家可归、只能在街头流浪的野狗,我更愿意主动抓住那条曾经束缚我的锁链,让它把我一辈子锁住。”
“至少这样,我还有个‘归属’,不用在风雨里颠沛流离。”
这番话让邵云瞳孔微微一缩,他终于明白了凝光的意图。
她不是在自我作践,而是在“求收留”。
她想重新回到那个能给她安全感的保护伞下,哪怕代价是彻底舍弃尊严,一辈子做个依附他人的“宠物”。
夜兰站在一旁,听到这话,脸色变得格外复杂,她张了张嘴,想劝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邵云在听完凝光这番近乎偏执的“求收留”言论,侧过头去,刻意避开她那空洞又带着诡异期待的眼神。
“我感觉你真是失心疯了!我宁愿相信你会不惜一切代价求我帮你杀回璃月,夺回属于你的一切。”
在他看来,哪怕凝光像个输红眼的赌徒,提出要借助他反攻,也比现在这副舍弃所有尊严、卑微求收留的模样要强。
凝光听到邵云的话,轻轻抬了抬眼皮,语气平淡地反问道:
“你觉得,我真的这么做了,你会帮我吗?你会愿意为了我,夺回我的一切?”
邵云听着凝光的反问,摇了摇头,自嘲道:“不,你说的对,我不会帮你的。”
邵云最后还是坦诚了自己的立场。从始至终,他都从未想过真正卷入璃月的权力斗争。
雪山前是为了帮荧找哥哥;雪山后是不情不愿的帮着风、岩二神传信;等杀了风神后,他直接破罐子破摔了。
凝光看着邵云坦然承认的模样,轻轻“嗯”了一声。
凝光眼见邵云自己都不相信他自己会帮助自己“重登大宝”,那自己来浪费什么口舌啊?
“既然邵云你自己都清楚我求你也没用,我又何必浪费口舌去提那些不切实际的要求?”
“所以,你能收留我这条一无所有的小狗吗?至少让我有个地方遮风挡雨。”
她再次提起“小狗”的比喻,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讨论天气。
从天堂跌落到地狱的打击,难道真的让凝光的精神出了问题?否则怎么会如此执迷于这种扭曲的“归属”或者说“安全”?
片刻后,邵云选择了转移话题,想着让凝光冷静一下,等她的脑子冷静下来后再谈。
“凝光,你现在需要的不是纠结‘收留’的问题,而是好好休息。等你彻底冷静下来,想清楚自己真正想要什么,我们再谈后续。”
说完这句话,邵云没有再看凝光一眼,转身快步走向门口。
……
夜色渐深。
邵云回到卧室时,荧已经洗漱完毕躺在床上了。
等他也洗漱完,掀开被子躺下,想闭上眼睛休息的时候,身旁的荧就轻轻凑了过来,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耳畔,试探的问道:
“老公,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