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妮被突如其来的声波吓得一哆嗦,连忙侧身挡住襁褓,低声呵斥:“待会儿给你看!别叫,吵醒妹妹了。”
达力紧急刹车,小手捂住嘴巴,眼睛却亮得像两盏探照灯,忙不迭点头。弗农笑着揉了揉儿子的卷发,牵着他往屋里走:“咱们轻一点,像小猫咪,好不好?”
进屋后,暖气扑面而来。佩妮把婴儿提篮放在客厅窗边,阳光透过白纱帘洒在温柔的小脸上,衬得她皮肤几乎透明。
…………………………………………………………………………………………………………………………………………………
达力踮着脚尖,小恐龙尾巴在地上拖出沙沙声,他趴在摇篮边,两只胖胳膊叠着,下巴抵在边缘,目不转睛地看。“我有妹妹了!”
他转头对弗农,声音压得很低,却掩不住兴奋,“她好白,像。”
弗农竖起食指“嘘”了一声,示意他再小声点。达力立刻用双手捂住嘴,只露出亮晶晶的眼睛。摇篮里,温柔长长的睫毛颤了颤,慢慢睁开一条缝。
乌黑澄澈的眸子映着天花板的水晶灯,像两颗浸在泉水里的黑曜石。她没有哭,只是好奇地盯着面前放大的小圆脸。达力被看得脸红,小声问:“妹妹,你醒啦?我是达达。”
说着,他把缺眼睛的泰迪熊举高,塞进摇篮边缘,“它陪你,不怕。”
温柔的小手动了动,五根粉白手指慢慢张开,像一朵初绽的花,准确握住泰迪熊破旧的耳朵。
一抹极淡的绿光在她指缝间一闪而逝,快得无人察觉。达力却像得到了全世界最珍贵的回应,笑得见牙不见眼。
佩妮端来温好的牛奶,见状也放柔了声音:“你瞧,妹妹喜欢你送的礼物。”
她俯身轻抚女儿的发顶,又对达力道,“不过她现在要喝奶,然后继续睡觉。你坐沙发上看,好不好?”
达力乖乖点头,小短腿噔噔噔跑到沙发,双手扒着扶手,踮脚看妈妈给妹妹喂奶。
温柔被一阵“咿咿呀呀”的童声吵醒,分贝堪比电钻。她皱紧小眉头,意识里冲118系统嘟囔:“这谁呀?耳边叽叽喳喳,比打雷还吵!”
系统忍笑回答:“你哥达力,正趴摇篮边给你唱恐龙歌呢。”
温柔翻了个白眼——如果婴儿能做这个动作——腹诽:臭小子,小小年纪就让人头疼。达力却越唱越起劲,还伸出手指戳她软软的脸蛋,每戳一下就叫一声“妹妹”。
像在确认她是不是活的。温柔被戳得烦了,小手猛地一挥,“啪”地拍在他指尖,力道轻得像羽毛,却把达力逗得咯咯直笑,转头冲客厅大喊:“妈妈!妹妹打我啦!”
系统笑出声:“看,他挺喜欢你的。”温柔哼唧:“喜欢也别吵我睡觉,我现在是婴儿,得保存体力。”
说完,她打了个小哈欠,张嘴发出一声细细的奶嗝,算是抗议完毕。
接下来的日子,她彻底贯彻“婴儿生存守则”:饿了就哭,吃饱就睡,困极了连眼皮都懒得掀。
偶尔被抱起来拍奶嗝,她半睁着眼,看达力踮脚趴在沙发边,小声数她睫毛:“一根、两根……”数着数着,自己先睡着了,口水流进恐龙帽子。
…………………………………………………………………………………………………………………………………………………
门铃骤响,佩妮只得把奶瓶搁在桌,让弗农接手冲奶,自己匆匆走向玄关。门扇拉开,冷风扑面,却不见人影。
正欲探头,脚边忽传婴啼——一只藤编摇篮静静横在石阶上,深蓝棉被里裹着个瘦小男婴,黑发凌乱,额前一道闪电状细疤,在薄光下微显猩红。
篮边插着一封羊皮纸,佩妮指尖发抖,展开阅读——熟悉的笔迹跃入眼帘:“亲爱的佩妮,若你见到此信,我已不在人世。
请替我守护哈利,直到他有能力面对命运。——莉莉”。
佩妮心脏猛地收紧,信纸几欲被攥碎。她俯身抱起婴儿,触到那脆弱却温暖的体温,鼻尖酸涩。
襁褓边缘绣着“哈利·波特”细小字母,像针尖扎在佩妮旧日嫉妒与悔恨的心口。
屋里传来温柔细小的啼哭,弗农焦急喊:“奶粉怎么调?”
佩妮深吸口气,回身望向门内微光,又低头看怀中陌生却血脉相连的男孩,喃喃低语:“莉莉的孩子……”
黄昏的女贞路静得能听见落叶滚动。
街角路灯下,三个高瘦的身影被余晖拉得老长——银须及腰的阿不思·邓布利多、魁梧得仿佛石像的鲁伯·海格,以及一袭黑袍、浑身散着冷意的西弗勒斯·斯内普。
三人目送佩妮抱起草篮、掩门入内,空气里仍残存婴儿未干的啼哭。
海格红着眼眶,粗手指不停搓弄衣角:“教授,他们……真的会好好对待哈利吗?那家人对巫师可谈不上友善。”
他声音低哑,像把锯子来回拉扯木头。邓布利多抬手,半月眼镜后的蓝眸平静却深邃。“血缘是最古老的魔法。”
他轻声道,语调里带着令人信服的温度,“佩妮是莉莉在这世上唯一的血亲,而她的女儿——”
“德思礼家什么时候多了个女婴?”斯内普冷不丁插话,眉心刻出深深的竖痕。
他显然对突如其来的变数极其敏感。邓布利多捋了捋胡须,似乎在回忆某封匿名猫头鹰的来信。“五个月前,”
他说,“佩妮产下次女,取名温柔·德思礼。她比哈利小整整两个月,却同样流着莉莉姐妹的血脉。”
斯内普的瞳孔骤然收紧,黑眸里翻涌着复杂难辨的情绪——震惊、怀疑、甚至一丝几不可察的希冀。“另一个……莉莉的血脉?”
他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是的。”邓布利多微微颔首,“两个孩子在同一屋檐下长大,温柔的存在会成为哈利与这个世界最初的纽带,也会成为德思礼家不得不接纳魔法的理由。”
海格挠了挠蓬乱的头发,仍有些担忧:“可那女娃也只是个婴儿,能起多大作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