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灵儿看着宋氏的尸身，长长地叹息一声：“你这又是何苦？”

公堂变灵堂。

周显在漫长的仕途生涯中，只见过这一次。

而且还一次死了俩。

案子审清了，人也死光了，这叫什么事儿啊。

周显情绪有些低沉地道：“没想到两条活生生的人命就这么没了，另加宋氏腹中的孩儿，是本官之责啊，唉，罢了，通知卫家来领人吧。”

卫知言刚想悄悄离开，回去让仆人来领人，然而却有人发现了他。

“卫大公子，既然来了，就把这摊子收一收吧。”

萧怀冰拦住他的去路。

卫知言有些尴尬地：“我这就去旁边的棺材铺买棺材。”

他快步出了县衙，让跟来的随从回家回报卫老太太，便独自去买棺材。

衙役拿了白布将两具尸体盖上，等着卫家人到来。

看热闹的人也没了最初的那份欢腾心思，心情都莫名地低沉，明明那一对狗男女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是大家仍然忍不住地为之扼腕叹息，情字最苦啊。

施灵儿看向人群，墨清玄已经不在了，他随着人群一起离开了。

施灵儿也准备走，周显叫住她。

“大人有事？”

“宋氏所言都是真的？”周显想想整件事只觉得恍然如梦，只有堂中的两具尸体提醒着他，这一切都是真的。

施灵儿点了点头，嗯了一声：“没有半句虚言。”

人都死了，由不得周显不信，“你知道宋氏打算杀卫和风吗？”

随身带匕首，上面还淬了毒，这一看就是有备而来。

施灵儿摇头：“不知道，我将她救回来后一直住在客栈里，打算确认了卫和风会去救她，她就和卫和风远走高飞，她下葬的第二天晚上，卫和风虽然去了坟地，但并不是救她的，而是往她的坟中埋镇魂镜，她大受刺激之下就病了，两天后好了之后就不辞而别了。”

周显问：“你此后就没见过她？

“没有，我让人四处找她，但是都没有影迹，直到今天，她才突然出现。”

施灵儿回身看向宋氏的尸身所在处。

几缕阳光从窗棂中漏下，蒙尸的白布越发刺眼，与大片血泊形成鲜明的对比，宋氏只有两双花布鞋露在外面，与卫和风的双腿并排挨着，颇有几分缱绻意味。

她收回目光，垂眸叹息，“我没想到她这决绝。”

不仅杀了卫和风，还殉情而去了。

想想倒也不意外，施灵儿没有忘记宋氏收拾卫显彰时候的狠辣手段，这种性格做出这种玉石俱焚的举动并不稀奇。

施灵儿不知宋氏这几天在想什么，或许在等七天之期结束给卫和风最后的机会，或许在寻找等待合适的时机杀掉卫和风，也或许她本没打算杀卫和风，是卫和风借她之死颠倒黑白又生事端彻底惹怒了她，现在她死了，这些问题都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