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妙然深知这些无彩门的人并非善类,遂没打算与这些人继续交涉,便拉着南宫藜往塔楼入口方向走去,怎料,那魏叔察侧耳一听便迅速察觉到她们两人的动向,他先是伸手拦住了凌妙然和南宫藜,接着对她俩劝说道:
“二位妹子,既然来了,为何不上楼去看看?这鬼地方虽说阴森,但却是个历经六百年的地方,说不定还有许多好东西还留在这儿,你们就这么匆匆来,又匆匆走,呵呵,未免有些可惜。”
见对方试图要强行留下自己,南宫藜的臭脾气立马就上了头,尽管她的一只手已经被及时察觉到她情绪变化的凌妙然紧紧握着,但她的嘴却在此时已再难忍住:
“我们不是倒斗的,对这里没兴趣,不过,我奉劝各位,一会儿想在这里干点什么,那也最好想清楚一点儿!”
魏叔并没有被他面前的这个黄毛丫头给唬住,但他也没因此生气,他脸上再次露出先前那种意味深长的笑容,与此同时,他那握着手杖的右手突然往地面上猛地戳了一下,其身后的三个门人立马紧靠着彼此的肩膀,紧接着塔楼的入口便给他们几个彻底堵得严丝合缝。
眼见气氛不对,凌妙然在心中叹息一声的后,迅速调整心态,她对魏叔笑道:
“也好,既然能在这儿遇上魏叔,也算是一种缘分,实不相瞒,其实我们也很好奇,这个塔不像塔,楼不像楼的地方到底是用来干嘛的,只是出于胆怯,所以没敢继续深究,倘若能有诸位带领,倒也能给我们两个女孩子壮壮胆。”
凌妙然的话谦虚而温和,魏叔听后其心中对的面前两人的顿时化解了不少,他脸上的笑意也随之变得更加自然,于是他缓缓伸出自己的左手,礼貌的对凌妙然和南宫藜说了一句:
“那,还烦请二位妹子先给我们几个人让出个道再说吧!”
凌妙然拉着满脸写着不服的南宫藜挪步到入口旁边,礼让魏叔几人走进塔楼内,她本以为等这几人全部走进塔楼内之后,她和南宫藜便能以轻功从入口溜出去,可让她没想到的是,这些霞眼贼可鬼精着呢,在凌妙妙和南宫藜让出道后,魏叔只让一个年轻的男徒弟跟着自己进入塔楼内,而其余的一男一女,则依旧死死的堵在塔楼的出口处。
南宫藜见状心中忍不住冲无彩门的这几个瞎子臭骂的千百句,但看在凌妙然的面子上,她也没再打算眼前对这些人动出格的,此时她心里已经明白,起初,她以为自己只要出手教训教训这几个盗墓贼,就能让他们跪在地上认自己做姑奶奶,所以才敢横着威胁魏叔他们,但转念一想,这四人刚刚的行动居然能逃过她的耳力,心中顿时对他们有些没了底,这几个盗墓贼看着可不像是在卧马山上遇见的那些个泛泛之辈,他们能找到莲花谷,又能成功进入玉渊宫,还能避开她和凌妙然的感知力,想必是有些身手,万一对方确有哪些自己不了解的过人之处,那打起来之后,难免会让她和凌妙然身处被动。
凌妙然看着南宫藜终于冷静了下来,不禁长舒一口气,虽说听字门的功法甚是了得,但此时环绕在她们周围的,可都是等同于生化炸弹的尸蛹,一旦跟无彩门的人在这里打起来,打不打得赢另说,只怕稍有不慎,引爆了塔楼内的某个尸蛹,那接下来的后果凌妙然可真不敢再多想,遂只好拉紧南宫藜的手,时刻盯住这女孩儿,以对方免会节外生枝。
不过,既然刚刚亲口答应了魏叔他们要一同上塔楼内探一探究竟,此时凌妙然自然是不能干杵在原地发愣的,于是她拉着南宫藜跟在魏叔和他门人身后,顺着塔楼一层边缘的木制楼梯,一步步登上塔楼的高层。
这座塔楼一共有九层,由低到高,楼层面积逐步缩小,塔楼本身内多少特别之处,只是每一层的楼璧上都挂满了玉化的尸蛹,而这些尸蛹无一例外都是女性的,且全为孕妇,凌妙然和南宫藜每往高处走上一层,便发现楼下的尸蛹肚子均比楼上的大上许多,想明白原因的凌妙然震惊的对南宫藜说道:
“我懂了,塔楼一共有九层,每一次都代表着妇女孕期的一个月,这些尸蛹都是被人严格按照它们孕期时间挂在楼层内的。”
南宫藜看着眼前那一个个面容安详的尸蛹,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叹道:
“尸体再怎么说都不会怀孕,除非,它们是被人在它们活着且怀孕的时候制作成的尸蛹,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做这件事儿的人足够被打入十八层地狱一万次了!”
魏叔一边听着凌妙然和南宫藜的对话,一边把脸往那些尸蛹肚子上靠,他的鼻子比起常人来要灵敏许多,只要稍微靠近一点尸蛹闻上一闻便能大致分辨出其中蹊跷,在对最高层的尸蛹闻了个遍后,魏叔和他徒弟又用他们手里的手杖往这些尸蛹的的身上轻轻敲了一下,紧接着凌妙然和南宫藜便听到这俩人的手杖随之发出一种清脆绵长的金属铃声,听起来就像音叉震动时所产生的出来的音效一样。
凌妙然见状便侧着头把嘴对着南宫藜的一只耳朵边解释道:
“这是他们其中的一种绝活儿,那些手杖里按照有许多机关,其中配制有一种专门的传声装置,他们只需拿着手杖在特定环境里随意敲击一下,便能通过手杖震动时所发出的声响大小及频率辨别出相应的环境情况。”
待魏叔和他门人用他们的手杖对塔楼最高处的尸蛹全都闻声辨析过一遍之后,那位男门人用一只手在魏叔的肩膀上有规律的拍了几下,接着,魏叔便若有所思冲对方的“嗯”了一声,随后转过身对凌妙然问道:
“掌门妹子,你认为这些尸体为什么会被挂在这座塔楼内?”
凌妙然坦言道:
“我觉得吧,这些尸体都是尸蛹,至于它们为何会被人挂在这里,说真的,我也很想知道其中原因。”
魏叔咧着嘴,似笑非笑的说道:
“嘿!尸蛹,的确是尸蛹,不过嘛,这些娘们儿肚子里装着的,恐怕不是婴儿。”
南宫藜:“不是婴儿?那是什么?”
魏叔:“你们可听说过鬼胎?”
凌妙然:“鬼胎?我只在《太平广记》里看到过,说得是女人遇上了男鬼之后怀上的胎儿,是为鬼胎。”
魏叔听后坏笑道:
“嘿嘿嘿,故事嘛,总得说得邪乎点儿才有意思,但我所说的鬼胎,那可不是什么人鬼情未了的结晶,而是指被人刻意养在孕妇肚子里的蛊。”
“蛊?”南宫藜惊讶的问道:
“你是说,这些尸蛹的肚子里装着的,不是胎儿而是蛊?!”
魏叔:“据我所知,有一种在西南地区,有一种特殊的养蛊手法,这种养蛊之法的根据泡制尸蛹的方式改变而来的,蛊师会按照生辰八字挑选特定的孕妇,然后给她这些孕妇下蛊,蛊虫从此便会养在孕妇肚子里肚子里,并寄生在胎儿体内,等到孕妇再喝下汤药失去知觉之后,再把她们塞进药罐之中。”
“在药罐里的孕妇虽然死了,但她们肚子里的胎儿却能成为蛊虫生长最好的温床,随着时间的推移,孕妇肚子里的胎儿的肉体会因为蛊虫的啃咬和毒素的侵蚀而一点点发生改变,等到时机成熟之际,蛊师们便会将已经变成孕妇的尸蛹从药罐里取出,再剖其腹,挖出其中的胎儿,这些被改造过的胎儿据说是上好的药材,它们没见过天日,体质至为纯阴,将其熬住成汤,不孕之妇服用过后再与男性同房,不久便能怀上身孕,而这些作为药材所养育而成的胎儿,便是鬼胎。”
南宫藜听完后鄙视的看着挂在她眼前的尸蛹,吐槽道:
“天呐,可真够恶心的!”
凌妙然则疑惑的问道:
“既然这些尸蛹肚子里有鬼胎,那为何还要把它们弄死并制作成这样的玉雕?”
魏叔:“我觉着,这些尸蛹应该是提供给某个人的贡品。”
南宫藜:“贡品?你的意思是说,这里其实是一间储藏室,而这些尸蛹都是专门为某个人食用所储存好的药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