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建应声出现在面前。
杜良问道;“外面风雨停了没有?寒冷缓解了没有?”
潘建道:“风雨疲惫,稍安习微,只是这寒冷越发凛冽,属下想派人联络,出门冰冻如柱。北门的信使来了,也死在了宫廷门口,并无其他信息。”
“呵呵......哈......阿嚏。”杜良自己的一个喷嚏打断了自己的冷笑,侍女慌张的提过来在碳炉上烘烤的丝帛手绢。杜良手没动,侍女另一只手试探了一下温度,给杜良擦拭嘴鼻。
杜良给侍女摆手,侍女站在一边。
杜良道:“这样好,都不要出去,成为火龙果兵将士卒唯有军帐篷户而已,冷,冷吧,不要停下来,都冷死那些觊觎皇城者,这就是天意啊!”完,又哈哈大笑,没有打喷嚏,恢复了让人毛骨悚然的顺畅。
其实潘建看见北门信使怀里有书信,被冰冻如铁,只抽出来一半,这一书信上的文字写作:“.....缺食少衣......巡逻者悉数冻死,帐内者死伤十之五六......”
但是这些给杜良了也没有任何用处,无非是增加不必要的死亡。更不能拿给他看,他会怀疑人为破坏,潘建索性隐藏了信使这事,侧言道:“四门守将缺衣少食,也不容乐观。”
北门的吴志刚知道城外是东觉,无论文治武略,自己根本不是东觉的对手,看不起是看不起的,面对面对抗,自己心虚的很。为将为帅者克扣兵士粮秣,现在连棉衣都克扣,一旦风停雨驻,火龙果势必就下达攻城的命令,兵如供水,士如猛兽,城墙被坚冰覆盖,已失去了威慑和阻挡。
“哎。”吴志刚叹息一声道:“怎么还不来?”站在中军大帐的他希望自己的忠心能得到杜良的青睐和庇护,多给自己的粮草辎重,多保护自己将士的身体,激发其斗志。他分析虽然石头大张旗鼓的宣扬自己为主攻,俯瞰城外攻守防备看似没什么悬念,自己虽然不是悉军事,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皇城四门,出了南门,其他三门都有吞噬皇城的能力,万一都作为主攻,自己这点将士,又遇极寒,根本没有战斗力。
距离望天殿最近的王慈年虽然庆幸自己多少有些未卜先知的云气,现在自己和家人有碳火取暖,他站在窗前,龟缩着动脑,想打开窗扇,看看外面突然的风雨,这么冷的天为何不下雪,而下雨。自己家这西窗应该能看见龙殿异兽屋脊。
一股邪风旋来,夹杂着冰凌,吹在脸上,如针刺般疼痛,他一摸脸上,被刺破了,伤口钻心,赶紧关闭了窗。突然,窗棂闪现出龙殿屋脊的一道光,他仔细辨认不像自天而降,而是从龙殿原来的朝堂的朝天窗升腾的,犹如炊烟一般,黑暗中恍惚袅袅。
王慈年心里一惊,失声道:“不好,里面有人,铁坚其等众人多生者。”他转头对被其古怪言行吸引的儿子王荒樟道:“我陛下赏给我鹰羽大氅拿过来,我要进宫。”
“您不要命啦,外面不止风雨,樧冰如利剑,不得行半步,这天也黑了,等天亮再吧。”王荒樟道。
“愚昧竖子,等天亮,你我都如鱼肉,受火龙果刀俎之害了。”
“您不是胡话,荒唐之孴。”儿子继续反驳父亲。
王慈年真的恨自己怎么生出来这样一个蠢货,年逾三十,啃老不仕,成天无所事事,四体不勤,头脑还如此简单。他自己穿上棉衣,披氅裹衣,手里拿个竹棍顶风冒雨向望天殿而来。
杜良虽然诅咒火龙果,听潘建来往信使都被冻阻,但,他心里还是想知道不一样的结果,他不知道期望什么,总感觉潘建和褚健良及宫廷之人都在欺骗自己。
有人大喊:“王慈年,王大人到。”
杜良为之一振,喊道:“快,有请王大人。”
杜良没有看见走来的王慈年,就见三四个侍卫拖拉了一个奇怪的雪球而来,众人把这雪球放在杜良面前。
杜良好生奇怪,正要发作,就见雪球蠕动,原来是个人。
跟来的褚健良给潘建使个眼色,大声道:“陛下,此人正是王慈年,王大人。”
“怎么成这个样子?把炭盆围过去,把冰雪除掉。”杜良命令道。
潘建在左,褚健良在右,指挥侍奉除去王慈年身上大块冰凌,宫女给他喝了姜汤热茶。王慈年四肢依然动弹不得,披头散发,嘴眼蠕动,喃喃道:“陛,陛下......”
高高在上的杜良看他在话,确听见,就下龙座,离金辇,俯身贴耳。
王慈年声细发丝,道:“龙殿死灰复燃,火龙果克......克城啦......”
“龙殿?”杜良重复王慈年的话,直腰喘息,问潘建和褚健良,道:“龙殿怎啦,赶紧去明辨虚实。火龙果什么时间克城啦?”
褚健良被杜良盯的发毛,只好转身离开,执行杜良的口谕。
杜良给潘建使眼色,潘建会意,指挥侍奉把王慈年扶起来,坐在高凳上,以便于杜良能听清,杜良弯腰俯身简直要了其老命。
即使这样,杜良也皱眉,潘建知杜良根本听不清王慈年什么,自己只好把耳朵贴在王慈年嘴边。
王慈年一句,潘建转述一句,当然听不清的加上自己的猜测,道:“火龙果已发了总攻信号,风停雨驻就会对皇城发起总攻。龙殿内还有人,要么是艾扎没死,要么是侍从仍生陛下不得不防。”
杜良心凉如冰,他用拳头猛砸玉案,随即把面前的茶杯挥在地上,茶水瞬间变化着冰晶,闪烁着宫廷的灯光。
杜良喊道:“褚健良,潘建。”
“婢臣在。”潘建答应一声,没有褚健良的回应。
潘建往外走了三五步,大声喊道:“褚健良,褚大人,陛下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