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如此生气,燕玲玲伸手拍着陈泰山背部:“帮主,虽然唐门在台湾掀不起风浪,但我们还是未雨绸缪为好,要知道,多少大人物可以经历大风大浪,却经常在阴沟里翻船,你说是吧”
卫破竹眉毛轻挑,眼里射出一丝赞许。
原本乌云密布的陈泰山就此绽放出笑容,他哈哈大笑也不避忌的搂过燕玲玲,连声点头道:“玲玲说得没错,不能在阴沟里翻船,那么,玲玲对此事可有良策你在我面前尽可大胆开讲”
燕玲玲微微皱眉,勾画出才女沉思的魅力。
十余秒后,她扬起精致艳丽的脸蛋,向陈泰山柔声道:“陈帮主,咱们先要正视一个客观问题,那就是唐门迟早会取得政府许可登陆台湾,除了唐婉儿有海盗支持扼制航线,还有一个理由”
陈泰山神情平静,淡淡问道:“什么理由”
燕玲玲宛然轻笑,淡淡回应:“还有一个理由,那就是马先生现在要集中精力跟民主党周旋,他们不会再抽精力抗击唐门,所以唐婉儿很快就会取得官方中立态度,咱们面临自生自灭局面”
陈泰山点点头,轻轻叹道:“你说得没错”
女人掏出一张纸巾为他擦拭嘴角,随后幽幽笑着补充:“陈帮主,唐门必定有探子关注竹联帮动静,咱们可以假装无所筹备迷惑唐门掉以轻心,暗地里却可叫卫堂主抽调精锐组成虎狼之师”
“等唐门正式登陆台湾,咱们就打它措手不及”
陈泰山眼前顿亮,拍着桌子喊道:“此计果然甚妙,大家都知道我陈泰山是个粗人,而且竹联帮在台湾根深蒂固,所以对我无所筹备自然是习以为常,万不会想到我们是暗度陈仓哈哈哈”
“破竹,你就按照玲玲所说去准备,记住,要慎密”
卫破竹马上低头,恭敬回道:“明白”
临近下午三点,午休后的楚天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
他发现自己忘记跟夏秋荻的约定了,本来约好今天前去海德寺进香,但昨晚过于劳累和今天过于关注后续事件,让自己紧张的忘记此事了,想到这是第三次对夏秋荻食言,他心里就涌出歉意。
思虑之下,他决定去找夏秋荻。
聂无名等人虽然极力劝告他在这风头上不要出去,但楚天权衡风险后还是决定去夏家,他笑着宽慰大家:“现在民主党和国明党闹得如火如荼,他们内耗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抽空对付我呢”
“何况我还有徐兮兮的通行证”
似乎早就见识了楚天的固执,聂无名等人只好退让半步:“少帅,你竟然坚持要去找夏小姐,我们也没有办法,不过你必须带上天养生和四名大圈兄弟,否则我们怎么也不会让你出去”
楚天有些无奈,只好点点头道:“好吧”
临出门的时候,聂无名还把十几片人参递给楚天:“少帅,你身上还有伤,虽然你在车上也可以休息疗伤,但始终是处于颠簸状态,所以路上多咬几片人参可以固本培元,也可驱散疲倦”
楚天笑着接过人参,并顺势往嘴里丢了两片。
时间是下午四点,狂风卷着黄豆大的雨水拍打着车窗。
五十分钟左右,楚天才来到夏家豪宅,在大厅看电视的夏母见到楚天后先是高兴,但招呼他喝完两杯茶后,就诧异问道:“楚天,你不是和秋荻去海德寺进香了吗你怎么又来这里找她啊”
楚天有些尴尬,苦笑不已的道:“我今天睡过头了,伯母,秋荻不在吗”
夏母脸上流露出惊讶,摸着脑袋回答:“她在家里等了你整天,结果不见你踪影也不见你电话,我还以为你们取消了行程呢,但三十分钟前,我再问她是否还去海德寺,她就说马上去”
楚天心里再次涌出愧疚,看来是夏秋荻怕被家人误认两人吵架,所以才撒了个善意谎言独自前去海德寺,于是忙拿起夏家电话拨出去,结果竟然是无法接通,连续打了四五次都没有联系到她。
楚天再也坐不住了,端起茶水仰头喝下。
随后他就向夏母告辞,无论如何他都要去找夏秋荻,至少也见到她平安无事,因为他心里在此刻生出了不祥预兆,他除了担心状态不佳的她雨中开车会出事,也担心连家母女对她有什么阴谋。
现在是群魔乱舞之际,搞不好连家母女就会趁机除去夏秋荻。雨水始终没有停过,把整个台北沉浸在初春的水中。
台北东区警察分局长孔安瑞望着雨水发呆,即使送入口中的茶水已经变冷也浑然不觉,因为他的心里处于纠结和无奈中,因为不知道如何破解孔家现在的冰封局面,而孔杰的下落也没有消息。
家主孔荣国已经打过五次电话,要他尽快找出失踪的孔杰。
“谈何容易啊”孔安瑞喃喃自语:“上头都没法子啊”
自从孔家遭受不明势力袭击以来,孔家势力都几近隐姓埋名的躲起来,生怕陷入莫名的灭门之灾中,就连大权在握的孔安瑞也向上头申请调派精锐保护自己,直到前天才冒险出来主持工作。
除了督促手下寻找孔杰,他也要维持自己警匪关系。
这是一个混乱的社会,每一个人都在挣扎着向上爬,为了能够满足自己的,一切罪恶都顺理成章的衍生。豆腐渣不是硬东西,便可以砸死人;权力不是印钞机,但有人可以用它变出钱来。
良心、人格、尊严不是商品,但常被当做商品出售。
所以说钱虽然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不管在世界任何地方都是寸步难行,深知此点的孔安瑞上任以来就疯狂捞钱,所以他需要重新出来为客户办事,毕竟收了人家钱却没办好事是要掉脑袋的。
他早上回到办公室已经处理了两三件事,感觉疲惫的他趁着暂时空闲发呆,同时思虑如何破掉孔家惶恐的局面,想来想去都觉得找回失踪的孔杰是最重要的,唯有找到孔杰才能知道敌人心思。
他仰头把茶水喝完,重重的放下杯子叹气。
就在这时,他的私人电话轻轻震动起来,孔安瑞皱着眉头拿起来接听,耳边传来陌生男子的阴冷声音:“你好,孔局长,你的表弟在我手上,如果想要他的安全,麻烦今晚拿五千万来赎”
孔杰在他们手上孔安瑞瞬间坐直了身子。
姜还是老的辣在这种突如其来的消息面前,他依然还能找到问题的关键处:“你说我表弟在你们手上有什么证据如果没有说服力,我担心你们是江洋大盗就着孔家事件借机敲诈我们”
在孔安瑞说话这点时间,他已经让手下过来追踪电话来源。
在亲信们手忙脚乱架设仪器时,阴冷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不愧是做局长的人,在风头浪尖不仅敢出来主持大局,还能保持如此清醒头脑说话,好,为了让我们交易顺利,我给你说服力”
亲信已经弄好了设备,向孔安瑞打着拖延时间的手势。
孔安瑞咳嗽几声,声线平稳的开口:“只要你们拿出说服力证明我表弟在你们手上,五千万绝对不是问题,你们把孔家弄的七零八散还绑走了孔杰,大家折腾的已经够了,双方也该谈谈了”
亲信们凝聚目光,在电脑上细细盯着信号源。
阴冷声音干笑了两三下,让人生出不寒而栗的感觉,他不置可否的道:“大家确实折腾累了,我们也不想折腾了,所以想把人还给孔家换点钱,要说服力很简单,我让孔杰跟你们聊几句吧”
亲信们眼里渐渐绽放出光芒,向孔安瑞打出稍微再拖延的手势。
孔安瑞微微点头,随后回道:“好让我表弟来说话吧”
话音刚刚落下,就传来阴冷声音似远实近的叫喊:“孔杰,过来跟你表哥说几句,他不相信我们绑架了你,你想办法把他搞定,否则我们没啥耐心折腾你这点破事,直接把你送去黄泉路了”
几乎接着他的话,歇斯底里的呐喊响了起来:“表哥,我是孔杰啊,我在他们手上好几天了,他们要钱就给他们吧,你千万别说不认识我啊,十四岁的时候,咱们还一起偷看过小姨洗澡呢”
亲信们差点哑然失笑,忙捂住嘴巴不发出声音。本来要全速赶往对方匿藏地点的孔安瑞,在听到阴冷声音的警告后变得迟疑起来,如果对方真藏有卧底,恐怕自己有什么风吹草动都会被他提前预知,到时就不仅无法救孔杰,还会搭进自己。
亲信也捕捉到什么,压低声音道:“局长,要不要派人去查”
孔安瑞细细思虑片刻,终于还是不敢张扬出击,于是摇摇头否定道:“不能太莽撞,搞不好我们真被对方监视了,你们先给我说说在什么地方查到对方,然后咱们在从长计议干掉这帮匪徒”
亲信听到主子的话,手指全都点在电脑上红点:“金山墓园”
孔安瑞眼里瞬间绽放出光芒,拍着硕大的脑袋叹道:“怪不得搜遍整个台湾都不见孔杰踪影,原来是被囚禁在墓园,这鬼地方确实是藏人的圣地啊,我敢断定匪徒肯定也藏在这里”
亲信们有点无语,这纯粹是废话。
但孔安瑞接下来的话,却显示出其局长位置的水平:“我想,匪徒肯定不会放弃这么好的匿藏地点,今晚交易的地方必然会到闹市地区,方便得手后迅速逃脱,因此我们要把重心放在墓园”
亲信微微点头,压低声音附和道:“匪徒要顺利拿走赎金而不被追踪,必然会在交易地点精密部署,这样的话,墓园关押地的留守匪徒就会变得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