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沅这时候只想睡觉，埋在他怀里，任性地当没听到。

乔沅窝在男人怀里，手指揪着他衣服，眼泪汪汪：“这酒一点也不好喝，太烈了些，不如你旧年酿的桂酒。“

酒香醇厚，显然不是小乔美人平日里饮的果酒可比，不管是齐存还是大壮，都不会让她碰这么烈的酒。

他的眼神一直没离开夫人，眼珠漆黑，像是隐匿在暗处寻常狩猎时机的凶兽。

乔沅看着近在咫尺的脸，五官深邃，她伸手摸了摸，指尖从高挺的鼻梁滑到紧抿的薄唇。

这是允许她饮酒了。

乔沅高兴地把藏在碗后的酒杯拿出来，没有多想，只当是节庆破例，还主动给他也倒了一杯。

“求大人不要说出去，奴才这就把画扔掉。“

转身走回房间，当手准备推开门的时候，动作一顿，仿佛卸了力气的树桩，直直地站在门前，沉默了许久，转身整理了一下衣摆，便若无其事出门了。

这词还是从夫人看的话本里学来的，那晚，夫人非得缠着让他念话本哄睡，往日鄙夷的人物，如今自己倒成这样的人了。

这酒果然烈得很，乔沅试探性地嚎了一小口，下一刻就被呛得咳嗽。

也许不是他不能吃，而是那个“男人“不能吃。

乔沅心虚地把自己的酒杯往后挡了挡。

今日底下的人送来浴兰节要祭祖的酒，乔沅好奇地开了一坛。

说是打人，落在身上的力道轻得几乎没有，明明是娇弱得一根手指就能戳倒的美人，还总想着招惹一些未知的东西。

这幅画还是那时候小厮偷偷仿的，撞上邪乎事的时候才拿出来拜一拜，平时不敢叫人知道，只压在箱底。

说是吃起来太甜腻了，谁让他要一直吃啊，世上哪有这样霸道的人。

大壮眼前闪过之前夫人给他穿的男人的衣裳，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吃红豆，夫人如何知道。

男人看了会儿乔沅的面色，蓦然笑了下：“烈酒伤身，不可多饮。”

今日大壮却有些不一样。

不知过了多久，视线中的脸越靠越近，乔沅看着男人嘴唇张合：“夫人，你为何不让下人在粽粑里放红豆“

大壮眸中渐渐凝聚风暴。

大壮给她擦了擦眼泪，指腹沾上水迹：“若是不让你饮，你便会一直惦记着，吃过一次教训就好了。“

小厮脸色一白：“这是奴才之前收集的旧物，许是前朝哪个英伟将士罢了。“

乔沅难受地直掉眼泪，还听他这样说，气得打了他好几下。

她咳得眼尾都红了，眼珠蒙上一层水雾，眼前的事物都像是盖上一层纱。

大壮把她的脑袋挖出来，双手捧着她的脸，执着地又问了一遍。

后来皇帝觉得以生人作像不吉利，禁止了这种行为，把所有的画像都销毁了。

大壮的心彻底凉了。

自己真的是菀菀类卿，多日来的猜想被一锤定音，一颗名为嫉妒的种子疯狂发芽。

他以为是夫人不喜欢，没想到是因为她亡夫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