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之所以扯这么多可以逃避的理由,归根结底,也是不想再面对符邈安的炽烈。
他在分开前夕,直接就说出了承诺,无论身份,无论有何苦衷跟不得已,都愿意一起面对,只要他有这个资格和机会。
他希望夏有米能愿意让他参与一切。
不是追求真相,而是真实不必遮掩。
他说迟姑娘应当在阳光下获得新生,而非隐幽漂泊于世外。虽自给自足,可终归不够闲适,不舒坦,不符合你心意。
这个能开解的,让她拨开迷雾的人,可以不是他,但期望迟姑娘能拥有。
若寻不到,或是愿意从头开始寻找,符邈安希望,他能作为第一个到场。
而夏有米当时说会认真考虑,无论如何都会答复。
答案可以是好,也可以是坏。
夏有米其实也没有标准回应,所以,符邈安能经过推算找到恰当的时机,并大方主动地进场,的确让夏有米此刻的想法偏向好答案。
气氛微妙,但两人都没有。
瞧着符邈安面上浮出的欣喜,夏有米思索一番,还是给他泼了名为清醒的凉水。
“符大人,在给出回应以前,我先将过去梳理,不甚光彩,也是给您一个选择。”
听到符大人这个称呼,符邈安原本乐呵不已的情绪骤断。
他慢慢收敛,认真道:“愿闻其本末。”
“无论如何,我有不得不保守的秘密。因此,对自己不利的部分,我会说谎。”夏有米先将免责声明摆出,而后才编起了经历。
说起那段过去,盼兰与迟蕙,符邈安有恍然、惊诧,也有愤怒。
尤其是他听闻其中一个在拜照村病逝,而后被替换、被盼兰故意养成了天真不知世的模样,以至没人能不清楚,昼吟和弥夜谁是真正的血脉。
因为赵家人将其带进了土里。
曹贺戈与赵元青都想利用或掌控其中一个成为针对彼此的工具,是不是真正血脉这一点早被抛之脑后,一天都没照看过的孩子,更别说疼惜。
迟蕙曾经被动逃离现实,终归又绕回来。
无论哪个是亲生,可昼吟都得到了好的归宿。
唯有弥夜,心结难解。
最有嫌疑的只剩盼兰,因为赵元青得了报应。
而当盼兰要金蝉脱壳,迟幽便忍不住了,她不顾一切循着踪迹,暗自跟踪了盼兰许久,可是,最后也只能明白,对方跟弥夜的下落似乎没关系。
在两年后回到汴京城,看似姑侄乐悠悠,实际也只剩下了灰暗。
是真的没了踪影,只能被迫放弃再追寻。
才回过头来看到自己,看到枯萎的内心。
也因此,
即便回了符邈安肯定,也无法交付全部。
他要知道,不仅只是不完整的心,还有她是一个历经风霜之人。
夏有米全程都以承认自己是迟蕙的口吻,来解析两人未来关系。
明知不对等,正是明知现实差距。
才更需要是白纸的那人心态稳定。
夏有米是想让他知道,就算一起,也不会是正统意义上的连理。
她不希望对方会后悔,在某天扯着自己的衣角大喊我看错了你。
既然是让她重获新生。
那就,
要光明到底才是真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