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之前说过要好好谈谈的...后来你一直没再提起,我也不敢问...我怕...”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原本打算等我确定好再和你详谈,谁知道他们会如此迫不及待,更没想到你会傻乎乎的跟着他们一起瞎掺和。”
我在他怀里哭着摇头,“才没瞎掺和...我认真考虑过的...”
“好,”他放软语气,哄着纵容的口吻道:“这个问题我们回家再慢慢讨论,至于现在——”
他话音陡然一转,目光如利刃般扫过全场,周身散发出迫人的气势,“最后重申,我齐非渊的人生轮不到任何人来指手画脚,要做什么全是我自己选择。若谁再越界——”
他冷冽的视线缓缓掠过每一张面孔,“休怪我齐非渊,翻脸不认人!”
“齐非渊!你简直目无尊长!”三叔公气得脸色发青,转而看向端坐主位的齐老爷,“二哥,你难道不打算说两句?”
齐老爷子对三叔公的质问置若罔闻。
他沉着脸缓缓起身,步履沉稳地走到齐非渊面前,目光如古井般深不见底。
“你,”他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压,“跟我来。”
齐非渊眉宇间闪过一丝犹豫,下颌微微绷紧,短暂的对峙后他还是起身跟上。
临走时他俯身在我耳边低语,“乖乖等我,很快就好,然后我们一起回家。”
他的指尖在我手背上轻轻一按,随后转身跟上。
等老爷子和齐非渊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三叔公皱着眉哼了声也甩着袖子跟了上去。
四姑婆被大伯他们簇拥着,边走边低声念叨“造孽”“太冲动”之类的话。
客厅里的人转眼走得七七八八,只剩下我、齐叔沈姨和始终静默的齐晨渊。
根本没心思管其他人去向,只觉得脑子里嗡嗡作响,双手猛地捂着脸,指尖深深插进发间想强迫自己冷静,把刚才听到的、想到的捋清楚。
可脑子里始终一团乱麻,无论如何消化不了,胸口闷得几乎喘不过气。
负罪感如潮水般涌来。
若不是因为我,他本可以拥有完整的人生。
这份爱太沉重,沉重到让我无法承受,以为在保护我,却不知道这样的牺牲只会让我永远活在愧疚里。
他放弃的不是某个具体的孩子,而是整个人生中作为父亲的完整体验。
最让我窒息的是他的决绝方式。
先斩后奏,不留余地,等我发现时早已木已成舟。
他连反对的机会都不给我,擅自为我们两个人的人生做了不可逆转的界限。
“孩子...”
不知何时,齐叔和沈姨已悄然坐到我身旁。
来自长辈温柔的关心让我我再也克制不住,转身抱住沈姨,将脸埋在她肩头哽咽,“沈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