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多~”
熟悉的声音带着点委屈的黏腻,一只温热的手轻轻牵住我的手腕带我往门口拉,似乎想顺着我的脚步先逃离僵持的氛围。
可我却停下脚步,指尖微微用力挣脱牵引。
齐非渊的动作一顿,缓缓转过身来。
我一言不发,静静地看着他。
我们俩站在庭院中央,无声对峙。
没有争吵,没有拉扯,只有彼此沉沉的目光交织。
倒像两个闹别扭的幼稚孩子,谁也不肯先低头,谁也不肯轻易妥协。
齐非渊轻轻叹口气,声音里透着疲惫,“这都是为我们好。”
我依然沉默。
“将来...你可能会落人口实。”
“......”
“那些老头老太的嘴你也知道,会很烦。家长里短嚼舌根,什么难听话都能说出来,我不想你受那个气。”
“......”
“又不是什么大事,一个十几分钟的小手术,其他又不影响。”
看来谈不拢了,我沉着脸绕过他,总之这次他不给一个答复誓不罢休。
他大步追上我,与我并肩而行,“唉,多多,你个臭脾气从小到大,不对,应该是从十八岁到现在一点没变。”
我扭头狠狠瞪他,“咱俩不过半斤八两!一天到晚属你想法最多,永远自说自话,从来不管别人同不同意!
“我爸妈都点头了,你怎么比他们还固执?”
“你还有脸提?他们是真心同意吗?分明被你逼得没辙,不得不同意!齐非渊你扪心自问,让长辈为你担惊受怕、难过伤心,对得起他们的养育之恩吗?废话少说,给个准话,以后还干不干傻事?”
我上前一步,指尖轻点他胸口:“听着齐非渊,我很严肃得跟你要保证。不需要你为我牺牲,将来的困难我们一起面对,我林多一不是纸糊的,没那么脆弱。假如你不同意我们便到此为止,我说到做到。”
“多多~”他低声唤我,含着无措的恳求,想伸手抱我,又被我眼神里的坚定逼得停住动作。
“行还是不行!”
他深深望着我,很久很久。
我铁了心的寸步不让,相比将来可能遇到的闲言碎语,相比分手,我更怕成为他人生里无法回头的罪人。
月光将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他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不舍,有挣扎,有疼惜,还有那份不肯轻易放弃的执拗,一点点被我眼底的坚定磨平、消融。
终于他喉结重重滚了一下,缓缓闭上眼,再睁开时,只剩下妥协后的无奈与珍视。
他上前一步将我紧紧拥入怀中,下巴抵在我的发顶,一声低哑的回应轻轻落下,在夜色里漾开淡淡回响。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