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来的还是来了。既然来了,便拿你祭奠,我倒要看看,这帝龙究竟听不听话!”
白衣女子话音未落,身形已如鬼魅般旋动,周身凛冽的杀气骤然迸发,宛若万柄寒刃破空而出,刺得人皮肤生疼。她那双毫无温度的眸子死死锁定周彧宸等人,磅礴的威压如泰山压顶,带着不容置喙的决绝,让空气都仿佛凝固成冰。
周彧宸被这股彻骨的肃杀之气震得心口剧颤,喉间泛起一丝腥甜——果然,能撬开皇室密道、唤醒沉睡帝龙的人,绝非池中之物。万幸此处是帝龙之心的核心腹地,他尚能借源源不断的龙帝之力耗竭对方;若换作别处,他恐怕连转身逃窜的余地都没有。
“少逞口舌之利!要打便打!你这妖女,擅自开启龙帝之心、放出帝龙,究竟安的什么心?”周彧宸凝视着眼前的女子,她一袭白衣胜雪,气质清冷如孤月,肌肤却白得近乎透明,毫无血色,显然为唤醒帝龙,已耗损了大半精血。可他心中明镜似的:帝龙认主,只看皇室血脉传承,异族血脉纵使流尽,也休想染指这守护王朝的神兽。这般徒劳之举,简直愚蠢得可笑。
念及中京百万百姓因她流离失所,家园尽毁,周彧宸眼底的怒火便如岩浆般翻涌——这女人,当真可恨至极!
“为何?哈哈哈……”白衣女子对着他发出几声尖锐的嗤笑,眼神中的不屑几乎要溢出来,“你这皇帝当得仓促,想来上一任帝王还有满肚子秘辛未曾交代,才让你处处慢人一步,连王朝命数都悬于一线。就你这点能耐,顶多做个守成之君,可惜啊,生错了乱世。”
她的寿元早已踏入倒计时,唯有借龙帝之心劈开裂隙,打开通往异世的大门,才有“回家”的可能。这一步,她必须赌,哪怕代价是让整个中京化为焦土。
“你笑什么?”周彧宸被她看得浑身发毛,那眼神,仿佛在打量一个跳梁小丑。可他身为帝王,总不能与女子斤斤计较,只能强行按捺住心头翻涌的不悦,攥紧了袖中的双拳。
“笑你这毛头小子太过孱弱,笑你父皇死得太早,更笑你狠不足狠、善不够善,笑你爱而不得、作茧自缚!怎么样?本座这番话,可说到你心坎里了?”白衣女子笑意盈盈,语气却如淬毒的针,一字一句扎进周彧宸的心窝。
在她眼中,周彧宸优柔寡断,该斩草除根时心慈手软,该网开一面时却犹豫不决,一手好牌打得稀烂。这样的帝王,根本不配执掌大牧王朝。若不是需要他的龙帝血脉充当“钥匙”,她连与他多说一句话都觉得浪费时间。
“疯女人!你笑够了没有!”周彧宸终于忍无可忍,额角青筋突突直跳,“你做这一切到底为了什么?龙帝镇压的魔神,是不是你放出来的?”他几乎可以断定,魔神逃脱封印,定是眼前这女人在背后搞鬼。
“可惜了,本想放他出来做个盟友,怎料他那具肉身容器太过不听话,又被你们皇室打得重伤垂危。”白衣女子故作惋惜地摇摇头,语气中却毫无波澜,“说起来,你当初遇到魔神时,他没当场取你性命,倒真是稀奇。想来是被龙帝镇压得太久,连性子都磨平了,竟会为一具容器犹豫不决,可笑至极。”
为了放出魔神,她耗尽心神,甚至伤及根基,到头来却只得到一个“变了味”的盟友,这笔买卖,实在亏得离谱。
“废话少说!既然你找死,我便成全你!”周彧宸被她的嘲讽彻底点燃了怒火,对着空中盘旋狂吟的帝龙一声厉喝,随即抬手对着指尖猛地一划。一颗蕴含精纯龙帝血脉的血珠瞬间离体,裹挟着磅礴的力量冲天而起。
帝龙嗅到熟悉的血脉气息,顿时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庞大的身躯遮天蔽日,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势,朝着白衣女子疯狂冲去。那狂躁的龙吟直抵灵魂深处,白衣女子脸色终于微变,仓促间连连后退,勉强撑起灵力屏障招架。
她心中清楚,周彧宸不过是借血脉暂时牵制帝龙,一旦血脉之力耗尽,捏死他便如捏死一只蚂蚁。既然帝龙已动,不如顺水推舟,借它的威压冲击下方熔岩,强行打开那道封印之门——这是她回家的最后机会,哪怕赌上性命,也绝不能放弃。
“皇上,她在利用您!她像是在熔岩里找什么东西,您小心!”苏心悦被帝龙与白衣女子交锋的威压震得气血翻涌,早已退到核心区域之外。她远远望着白衣女子的诡异举动,心中警铃大作,忍不住朝着周彧宸高声疾呼。
可她的话音刚落,白衣女子便猛地转头,抬手挥出一道烈焰符咒。苏心悦只觉周身骤然燃起熊熊烈火,火势蔓延之快,根本来不及反应,瞬间便将她吞噬。微风拂过,火焰渐渐消散,原地竟连一片衣角、一缕灰烬都未曾留下,仿佛她从未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