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回忆,一边看着qq相册里欣蕾曾经离职时,大家七个人在公司旁柏树前的合影,李哲低头凝视间,不知不觉眼角就湿润了。
“大哥,你说你,开车看毛手机呀?你坑死欣蕾了,也坑惨我了,我现在自己都方方面面一团糟呢。
你还欠我近十万没还呢,你还要分期还债一月一千,你就这么一走了之,逃债是吧,我不要你还了总行吧……”
热泪盈眶间,暗暗在心里嘀咕时,李哲又想起了福建施伯,又想起了那个高考后意外离世的同窗挚友,还有他未能见到最后一面的外婆。
他现在越来越相信一句话:人生就是一场连绵不绝的送别。
人生是充满无常的,这个道理李哲懂,他觉得自己一路过来,经历了那么多事情的历练,内心也已经足够强大了,但还是远没达到能坦然接受一切无常的地步。
……
一周后。
萎哥头七刚过,元宵节就到来了。
这天晚上十点左右,李哲给老婆通电话时,前几天已经知道萎哥去世消息的苏雪晴,说她已经联系杨欣蕾安慰过她了,还说自己明天就会过来深圳。
李哲让老婆自己看着办,同时思量再三,也把接受萎哥临终托付的事,告诉了对方,他觉得这种大事应该跟对方通气。
同时,他也是想给对方一点压力,以便对方后续在花钱用度上,能稍微收敛一点,适当节俭有度一些。
然而,老婆的反应,让他感觉不该说的。
“阿哲,你搞什么,你现在很有钱吗?咱俩自己用都很紧张了,你还答应的那么爽快。
人家欠你的那二十万都还没还完,小孩子一岁都不到,家里还有个病号,咱们帮的起吗?
这么大的事,你有没有把我当老婆看?事先都不跟我商量一下,真是的”
李哲听后轻声叹了口气,他不想翻对方过年那事的旧账,“老婆,萎哥是临终托付,托付完就晕过去再没醒来了,我当时怎么跟你商量嘛。
再说,他是我最好的兄弟朋友,当时那情况,我不答应他,他会死不瞑目的。
你以为他为什么把最后一个电话打给我?而不是他亲爸妈”
“就算这样,你也量力而行嘛,你平时想问题做事的冷静谨慎劲儿呢?
我又不是不知道你,答应了人家就不会反悔的,你看嘛,你到时候会弄的我们自己都揭不开锅的。
服了你,烦死了,我晚几天再回,挂了”,那头苏雪晴又是一通抱怨,话末直接就挂了电话。
李哲知道老婆的顾虑也不无道理。
他没怪老婆,叹息了一声后,随即给杨欣蕾打了个电话,这些天他每天都会联系安慰对方一下的。
但是,这次他打过去,对方却是关机。
联系不上,他又给萎哥老妈打了个电话,萎哥老妈说,儿媳妇昨天给儿子过完头七,今天就先一个人来深圳了,说要挣钱看店、房贷不能断。
李哲了解情况结束通话后,带着点隐隐的不安睡下了,但辗转反侧了一两个小时,实在睡不踏实,他打算去欣蕾家里看一趟。
就在他下床穿鞋时,杨欣蕾的电话却突然打了过来。
“李哥,我不想活了,我恨死杨伟了。
他撒手就走,把一堆事情和压力全丢给我,我实在没信心,我真的扛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