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调兵进京的文书,季墨阳自然是有的,他看着那文书,想着要是自已真的不能赢了这场战斗,就让宋絮晚把这文书送给魏明时,解救魏家于生死之中,魏家以后肯定会把宋絮晚供起来感恩。
出了摄政王府的魏明时,浑浑噩噩的翻身上马,想着去了北境后,不带兵回来帮季墨阳会怎样,最直接的后果,就是留在京城里的妻儿会死无葬身之地。
他低头苦笑,握紧手里的缰绳就要离开,忽然看见大拇指甲盖上有一条黑线。
他以为是脏污,使劲擦了数次,那黑线始终不见变淡,联想到在摄政王府喝下的茶,他还有什么不明白。
季墨阳不信任他,不仅派了妹夫监督他,还给他下了毒,看来,季墨阳要是死了,这是打算把他魏家的所有人,都通通带走。
此战,是背水一战,他不是为了季墨阳,而是为了全家乃至全族的性命,魏明时握紧手里的缰绳,目光直直的看向前方。
拼了!
安排好魏家的北境调兵,季墨阳又给刘宏去信,同时送去了调兵文书。
皇上大婚后,会到皇陵祭祀先祖,他和宋知简几番推演,推断京外皇陵,是刘宏唯一可以谋反成功的地方。
皇陵真是风水宝地,到时候肯定很热闹。
安排好一切,季墨阳去了浮云寺。
他在佛前虔诚叩拜,见到念一的时候,季墨阳还眼眶通红。
“皇上和高家视我为眼中钉,都等不及皇上十六就大婚,可见就谋划着大婚后清除我这个祸患。
我早就把自已生死置之度外,母亲和妹妹怕是也难逃被牵连,只是我那刚过们的妻子,她何其无辜……”
季墨阳不想念一等人把算计打到周景黛身上,他极力在念一面前,表达对刘诗蕊的感情。
“我这个身子,本来是不打算成婚的,只是那个人是她,我无论如何不想放手,总想和她有个夫妻的名分,大师,我留了一封休书,将来我若落败,请你将休书给她,让她回娘家生活,不至于被我连累。”
不嗔接过休书,不可置信的看着季墨阳,这个人短短时间,竟然对新婚妻子这么深情?
但看那休书写的情真意切,连死后都为妻子打算,怎么能不是真爱呢。
念一道了一句阿弥陀佛,眼神里罕见露出一抹凌厉:“王爷放心,失败的怎么会是王爷,高家把持兵部多年,发下去的军饷,每年不过十之一二,军队早就苦高家久矣。
今年冬天雪灾,如今更是大旱,流民到处都是,这个时候,王爷若是和皇上决裂,您振臂一呼,必定跟随者甚多,季墨昌民心已失,这天下将来必定是王爷的。”
季墨阳惨然一笑:“我不过苟延残喘,只望将来宗室里能出个仁君,让百姓过上几天好日子。”
季墨阳撑着病体残躯下山后,不嗔兴奋道:“师父,我们这次是完全的准备,刘宏那边已经得了调令,可以名正言顺的进京,加上我们里应外合,以及季墨阳的帮助,扳倒季墨昌轻而易举。
等季墨昌一死,季墨阳也没有几天了,到时候天下没有人,有那个能力阻止少主登基,王爷当年就一步之遥,这次少主肯定能荣登大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