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17运输机舱内，高度1500米

刺耳的警报声划破机舱内的喧嚣，红色警示灯将三十名空降兵的脸庞映得如同染血。

谢尔盖中士的牙齿死死咬住防震牙托，橡胶的苦涩味道在口腔里弥漫。

他的手指紧扣AK-12突击步枪的聚合物护木，他的弹匣在战术背心上微微发烫，那是出发前特意用伏特加祝福过的弹药。

"还有三十秒！"机长的声音在舱内广播炸响，"该死的，系好你们的——"

机身突然剧烈颠簸，谢尔盖的颅骨重重撞在防震头枕上。

透过舷窗，他看见四具普惠发动机喷出的尾焰在夜空中拉出扭曲的轨迹。

“全体注意！准备战斗！准备战斗！”

"乌拉！！"

伊万诺维奇上尉的吼声压过了所有噪音。

这个满脸伤疤的老兵站起身，用枪托砸开了紧急照明开关。

"BMD-3！BTR-MDM！启动程序！"

随着机械师瓦西里的咆哮，机舱中部的固定索具自动解锁。

两台合计重达十几吨的空降战车如同苏醒的巨兽，液压悬挂发出低沉的呻吟。

谢尔盖看着自己排的BMD-3伞兵战车，这头钢铁野兽的30毫米2A42机关炮正在做最后自检，炮口稳定器的陀螺仪发出高频嗡鸣。

"检查清单！"机械师的手掌拍在BTR-MDM的装甲板上，震落了积攒的冰霜，"2A42机炮？"

"装填完毕！"炮手安东从30机炮的炮闩处抬起头，他的防毒面具镜片上还沾着刚才呕吐的秽物。

"PKT同轴机枪？"

"500发待击！"装填手米哈伊尔拉动7.62弹链，黄铜弹壳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反坦克导弹？"

"9M117'堡垒'激光驾束制导，三枚备弹！"谢尔盖拍打着炮塔后部的导弹发射筒，复合材料外壳发出沉闷的回响。

"高度800！准备冲击！"

机舱内的空降兵们同时蜷缩进防震座椅。

谢尔盖的牙齿将牙托咬得咯吱作响，他能感觉到BMD-3的悬挂正在疯狂压缩，那是PBS-950伞降系统在做最后调整。

机舱地板的固定钩发出不堪重负的金属呻吟，十六具主伞包在舱顶整齐排列，每个都有餐桌大小。

"见鬼的米国人！"伊万诺维奇咒骂着系紧五点式安全带，"他们的飞机连个像样的缓冲垫都没有！"

谢尔盖的余光瞥见机舱壁上的压力表指针疯狂摆动。

在指针突破红色警戒线的瞬间，整个世界突然天旋地转。

他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身边老兵的大笑。

“哈哈哈哈！空降兵生来就是被包围的！”

"轰！"

六具直径35米的GT-725主伞同时张开，将C-17机舱内的数辆战车狠狠拽出。

谢尔盖感觉自己好像在被无数人撕扯，鲜血从咬破的牙龈涌出，在防震头盔的面罩上溅出放射状血痕。

自由落体的十秒如同永恒。

透过观察窗，谢尔盖看见大地以恐怖的速度逼近，他看见燃烧的平城、蜿蜒的河流、还有如同蚁群般蠕动的丧尸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