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兜兜,你先上去试试,看看……它愿不愿认你为主吧。”
哟!
这话兜兜可不爱听了。
什么叫看看它愿不愿认她为主?
怎么着?
一根黑漆漆,连断刀都比不上的破棍子,还敢挑三拣四,嫌弃她兜兜不成?
这失落之地是不是想上天?
兜兜的小下巴猛地一抬,背着小手,迈着四方步在原地踱了两圈。
“松龄,你这是小看我兜兜!我告诉你,这世间,就还没有不喜欢我兜兜的法器!”
话音未落,她脚尖在地面用力一点,整个小身子像一颗出膛的炮弹,轻盈而迅猛地跃上了数米高的祭坛。
一直站在松龄身后的几位遗民,本就对兜兜这咋咋呼呼的性子颇为不满。
他们未来的圣女,怎么能是这般毫无礼数、上蹿下跳的野丫头?
此刻见她竟如此轻慢地直接跳上祭坛,几人眼中更是流露出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
他们的祭坛,岂是那么好上的?
那圣光法杖,又岂是那么好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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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尖刚踏上祭坛石板的刹那,兜兜的身子猛地一僵。
无数驳杂的意念洪流,裹挟着岁月的沉重与沧桑,轰然撞入她的脑海。
她像是被抛入了情绪的深海旋涡,四周是无尽的哀嚎与祈愿。
“救救我的孩子,他还那么小……”
“神迹!是神迹降临了!”
“我们有救了,哈哈哈,我们有救了!”
“若我一命,能换众生,死又何妨!”
绝望的悲鸣,癫狂的喜悦,决然的赴死之志……千万种声音,千万段记忆碎片,疯狂地撕扯着她的神魂。
兜兜的脸色瞬间惨白,额角青筋暴起,那股剧痛像是要将她的脑袋活生生撑爆。
她再也支撑不住,身子一软,踉跄着跌坐在冰冷的祭坛上。
“啊——!”
一声压抑不住的痛呼,从她口中泄出。
祭坛之下,云川道君原本平静的脸色骤然沉下,猛的转头看向松龄,眸光中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寒意与杀机。
周遭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松龄只觉一股刺骨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让他浑身汗毛倒竖。他毫不怀疑,自己若是再不开口解释,眼前这位就会当场斩杀自己。
“道友息怒!”松龄急忙开口,声音都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这是……这是圣光法杖的考验,非我等所设!”
见云川道君的目光没有丝毫缓和,他语速更快了些,声音里透着一股难言的复杂。
“当初圣女大人陨落后,这圣光法杖便自行破开虚空,落于此地。”
他抬头望向祭坛上那根通体漆黑,毫无神圣气息的法杖,眼神悠远。
“千百年来,无数人想将其拔出,都无功而返。不瞒道友,就连那厄祸之神,都曾派遣数波人前来取这法杖,都未成功。”
云川道君冷哼一声,声音不大,却让松龄的心脏都漏跳了一拍。
“小徒若有半分差池,不必等人救你们,我先送尔等在地下团聚。”
正当松龄满嘴苦涩,不知该如何回应时,祭坛上的情形又发生了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