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
不知挨了多少臭脚,皇太极重重拍打桌案,二人才停止群殴。
这条忠犬被揍得很惨却一声不吭,把台阶递在了自己面前,是条好狗啊。
“传御医治伤,你继续说!”
“多谢主子!”
望了望一帮大清贵族,此刻皇太极多么希望八旗子弟也有此等察言观色之人。
可惜或许只有远在北面的多尔衮等少数几人,才能明白他当下的真正难处。
不过狗终究是狗,没有一点点心疼之意,管他带没带着伤,他还得借坡下驴。
“主子,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二十余年来我大清扩张过快,稍有不慎便捉襟见肘。
大清人口与国力远不足对抗明国,又逢明国小皇帝如同换了个人,我等不得不正视现实!
大清应收缩防线休养生息积蓄力量,奴才当初力促主子亲征,如今未能功成名就,所有罪过都是由奴才一手造成!
主子乃我大清明主,都是奴才无能,请主子降罪!”
不顾身上疼痛嘴角还挂着鲜血,范文程如死狗一般趴在地上,把责任全部揽了下来。
“你有何等资格,杀了你又有何用!”
“都是你这狗奴!”
“......”
济尔哈朗率先开骂,一众贵胄跟着骂骂咧咧,连范家十八代祖宗都带上了。
“蛊惑君上亲征,都怪朕听信谗言,尔等确实罪过不小,尤其你范某人最甚!”
深吸一口气,皇太极顺水推舟接过话头,目光怒视范文程。
什么东西都可以失去,唯独帝王面子与威严不可丢。
这句话其实非常违心,但有了台阶就得踏上去,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奴才有罪,奴才有罪!”
范文程不停磕头,心中实则坦然,成功将矛头引向自己,给帝王背背锅又有何妨。
虽说牵强了点,但一切都无所谓了。
“万岁爷,臣请严惩范文程,以儆效尤!”
济尔哈朗拱手,这家伙很粗鄙却比多铎要好得多,提出这一茬时转念一想就知道二人在唱双簧,于是顺势而为。
“臣请严惩范文程之辈,不惩不足以以正视听!”
“......”
越来越明显的事任猪脑子都会开窍,不少人心神领会,纷纷发表意见谴责。
“范文程!”
待大家说的差不多,皇太极定了定神,沉声呵道。
“奴才在!”
以往称呼先生,今日直接叫名字,老范清楚得很,屎盆子就要扣上来了。
“狗奴不顾朕龙体有恙怂恿御驾亲征,导致大量勇士血染沙场,即日起撤销大学士一职,回京后朕再给你算细账!”
众人都在等着下文,皇太极却闭上了嘴巴。
“奴才谢主隆恩!”
一番御音看似惩处极重,实则不痛不痒,要怎样还不是皇帝一句话的事。
“朕乏了,都出去看好城池吧,明狗近日只要不攻破第二道壕沟,我军便是胜利。”
“奴才告退!”
重重呼出一口气,皇太极转而合上双眼闭目养神,等着御医给范文程包扎。
一刻多钟后,一主一奴又开始了召对密谋。
最终权衡利弊作出决定,一旦复州被围便立即退守广宁卫、辽中卫、凤凰城一线。
而皇太极只能黯然回京,预示着大清未来充满着诸多变数。
没办法了,这是如今唯一的可选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