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玉叔。”裴皎然唤了句”
瞧见是她,崔伯玉松了口气,“女郎,这些人是您回来的前五日。突然找上门来找郎君喝酒的,看他们的样子似乎是哪里的学子。”
裴皎然问,“他们只喝酒么?”
“没有。”崔伯玉摇摇头,“他们偶尔还会和郎君切磋文学,甚至故意输给郎君。眼下郎君已经被迫收了不少财物。”
“好拙劣。”裴皎然轻哂一声,接过崔伯玉手中酒盏,“伯玉去歇着吧,我去会会他们。”
屋内的喧嚣欢乐声,并未在外面推门而入时戛然而止,反倒是越来越热烈。
“湛然兄,你既有如此文采学识。为何不入仕,去谋求一官半职的。总好过在此处。”青袍男子说着叹了口气,“实在是暴殄天物。”
“可不是。听说朝中有一位叫裴皎然的年轻宰相,你二人名字倒是有几分投缘。倘若湛然兄能够攀上她,何愁不能平步青云。”另一人接着道。
正在斟酒的裴皎然一哂,忽而抬头,“诸君倒是野心不小。”
清泠泠的女声陡然在人群中响起,众人寻声望去。只见一女郎目光冷锐地看着他们。
“你是?”
“鄙人不才。姓裴名皎然,与这位裴湛然是亲兄妹。”说着裴皎然走到裴湛然身旁坐下,将其挤到一旁,遂道:“说吧,谁让你们来的?”
“我们和裴郎君相谈甚欢,一见如故。何来……何来谁指派一说。”方才说话的青袍郎君朗声道。
眯眸打量一众人,裴皎然唇梢扬起,“既然如此,那诸位企图通过我阿兄贿赂我的证物证物。我会如实呈交给御史台。有官身的则举告贿赂主官,无官者以贿赂主官定罪。”
话音落下,方才还围在裴湛然屋子里那些隐士皆如鸟兽散。只剩下喝的醉醺醺裴湛然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
听着细微的鼾声,裴皎然冷笑。顺势将桌上已经冷掉的茶水,轻轻往裴湛然面上一浇。
“嘉嘉,你浇醒我做什么?”裴湛然抹去面上茶渍,叹了口气,“你是不知道这些人缠我缠的有多厉害,千方百计地唆使我入仕。要么就是和打叶子牌,故意输给我。然后还把礼物塞到我手里。”
抱怨声入耳,裴皎然目露思量,“看样子阿兄已经不适合留在长安,还是早些回江南。”
她与兄长一母同胞,感情深厚。若非祖训要各自背道游历天下,她自当和兄长一道游历四方。可眼下的情形,她的兄长已经不适合再留在长安。
太子和吴王之争一触即发。她也不能保证自己是不是最后的胜利者,所以她希望兄长能够离开长安。不要卷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