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相,好久不见。”裴皎然敛衣坐下,
凝视着面如白玉,神仪明秀的裴皎然,岑曦心中一阵唏嘘。不过短短数年,她从县令一路顺风顺水地走到了中书令的位置上。其实力足以让人难望其项背。
“崔王二家被弹劾,是你的主意?”岑曦推了茶盏过去,“陛下未必会惩罚他们。”
“不是。我刚休沐回来,哪来这闲工夫。既然事涉吴王,多半是贾公闾的主意。”裴皎然哂笑,“我前几日已在陛使,这段时日大概都无法兴风作浪。”
“吴王此次出使,可谓风光无限。不曾想却被你抢了风头,你直接施计收回弄栋城。”岑曦目含深意地看向裴皎然,“以你如今的功绩,已经是……”
“封无可封?呵。”嗤笑一声,裴皎然慢悠悠地道:“眼下我只要坐稳中书令的位置。至于陛下到底给虚封,还是实封。都不如把实权紧紧握在手中来得可靠。”
虽然说见幸见疏俱是君恩,但相比这些赏赐,她还是更喜欢实权在握。
“行了。你如今盘踞在中书外省,不来中书省,是想避开贾公闾。可总这么避下去,也不是好法子。如今吴王被陛下厌弃,你可有打算把吴王打发去封地?”岑曦问道。
裴皎然颔首微笑,“岑相公聪慧。我的确想借着这个机会让吴王前往封地。不过需要岑公配合一二。”
“你是要?”岑曦皱眉,“从吴王身上下手么?”
“不错。吴王不喜被人约束,而贾公闾给他指派的属官,又都是直言极谏者。”裴皎然唇边噙笑,温声道:“正所谓忠言逆耳。有些话吴王不爱听,有些话吴王却爱听。”
“你想让这些人唆使吴王造反?”岑曦瞪大眼睛看着裴皎然。
裴皎然挑唇,“那贾公闾必然拼尽全力,保下吴王。所以我们不如换个法子。”
“愿闻其详。”岑曦道
“吴王生辰在即,太子在受邀之列。我要太子在众目睽睽之下,饮酒假装中毒。”裴皎然捧茶啜饮一口,“即便陛下再宠信吴王,但面对这样的事情。也只能把吴王打发去封地,免除手足相残之祸。”
魏帝未必仁慈,却钟爱两个孩子。在两个孩子无法共存的情况下,只能把另外一个打发离开,还为他保全性命,以免将来遭受屠戮。
“此计着实危险。”岑曦轻轻蹙眉,“没有其他法子么?”
“太子已经同意此举。届时需要岑相公你派人去吴王府后门,接应我派去的人。不要让她们被抓住。”裴皎然微笑道。
话落耳际,岑曦闭目不语。过了一会,方才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