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皎然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不如将计就计,让李将军佯装中毒。即使侥幸捡回一条命,也要安心休养。届时原正则必会趁机接管神策军,我等可借机暗中观察其动向,一网打尽。”
车外的仪仗队已行至明德门前。顿时乐声大作,百姓欢呼声如潮水般涌来。
在这喧闹的掩护下,裴皎然的声音几不可闻:“李将军已安排贺谅、冯元显暗中监视右神策军。只要原正则稍有异动,我们便能掌握证据。”
望着裴皎然,太子沉吟良久,车驾已驶出城门,踏上郊祀的官道。远处山脉巍峨的身影隐约可见。
“此计甚险。”太子最终开口,“但眼下别无他法。父皇病重,孤又必须离京祭天……,裴卿,长安就托付给你了。”
裴皎然面目肃然拱手道:“臣必不负殿下所托。”
“李将军中毒休养的消息,你打算何时放出?”太子道。
“约莫三日后。”裴皎然早已谋划妥当,”届时殿下已抵祭坛附近,远离是非之地。而臣会在朝中见机行事。”
捏了捏眉心,太子轻叹一声:“贾公闾经营多年,党羽遍布朝野。裴卿务必小心。”
“喏。”裴皎然唇角微扬:“殿下放心。臣与李将军自会做好准备。”
车驾忽然停下,车壁被内侍叩响。裴皎然知道谈话该结束了,她整理衣冠,向太子拱手施礼,准备离开。
“裴卿。”太子忽然唤住她,一脸肃色,“若事有不谐……孤希望你能带着太子妃和郡主离开。”
说着太子将一锦囊递给她。
在太子的注视下,裴皎然伸手接过,触手便知其中藏有硬物,想必是太子印信之类。她不动声色地将绢布纳入袖中,深揖一礼:“臣告退。”
下了车驾,裴皎然立于道旁,目送太子仪仗继续南行。风拂过她的官袍,扬起几缕散落的发丝。她看似平静的面容下,思绪却如暗潮汹涌。
目光四下一扫,只见原正则的身影出现在送行官员里面,他正与几名神策军将领低声交谈,他脸上带着志得意满的笑容。
冷冷扫他一眼,裴皎然翻身上马。
马匹飞驰离开转入长安城繁华的街巷中。
回到宅子里,裴皎然从袖中取出太子所给的锦囊,小心打开。里面果然是一方小巧的玉印,太子私印,可调动东宫六率。
她轻轻摩挲着温润的玉印,眼中闪过一丝凝重。
“太子这是打算托孤?”
听着身后李休璟的声音,裴皎然颔首,“太子不想做第二个刘据,必须留条后路。他交给我是迫不得已。”似是想起什么,她道:“这几日你安心在家中休息便是。剩下的交给我。”
棋盘已布好,棋子已就位,现在只等对手落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