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盛楠每隔三日,就会收到一封綦锋自前线发回的信。
他很坦诚,告诉她这场仗远比他想象的艰难,靖王已经部署许久,武器精良,还控制了多条南下的水路要塞,推进很是缓慢。
陆盛楠安慰他不用心急,告诉他些家中细碎之事:
轩哥儿会走路了,确切地说,是会跑了,一放他在地上,他就跑,摔了也不哭,站起来继续跑。
老夫人劝她翻新院子,她说不必,远山堂很好,可老夫人说至少要把院子里的花换一换,不然看着太单调,还建议秋天可以换些菊花,她在信里问綦锋最喜欢哪种菊花。
江百川正式去国公府提亲了,街上都在传,他是被苏九娘逼的,陆盛楠在信里说,她很是想不明白,提亲那天,江百川的脸都快笑开花了,哪里有个被逼迫的样子,怎么这么多人睁眼说瞎话。
还有,他爹回信了,信里说相信她的决定,她娘还有两个月就生了,等弟妹百天,他们就回京给她准备婚事,算算至少还得半年。
所以,不着急,让他安心。
如此这般又过了两个月,秋末的时候,西北传来了坏消息,伊犁联合北狄在侵扰大榭边境,大有结盟入侵大榭之势。
朝中惶惶,镇北侯去了东南平乱,两个月了,战争仿佛陷入了焦灼,南边还没安定,北面又起战火,明摆着北狄和伊犁就是想趁火打劫。
皇帝问江百川,“现下该如何?”
江百川眼睛转了转,“伊犁和北狄不过在试探,我们灭了他们的希望便好。”
皇帝凝眸看她,“如何?”
“与北夏和亲。”江百川说得认真严肃。
“伊犁的太后目光短浅,冲动狭隘,单单伊犁并不足为惧,现下难办的是北狄,北狄骑兵强大,非我大榭能敌,能与北狄抗衡,让北狄不战而退的,只有北夏。”
“所以,还是得去找慕容景程?”皇帝皱了眉头,“可他看了一圈我大榭的闺秀,一个都没看上,我总不能逼着他娶亲吧,况且,就他那个狗脾气,只怕我逼也没用。”
他将手里兵部呈上来的折子往御案上一丢,有些气闷。
“倒也未必,毕竟,害怕北狄强大的不只我大榭,北狄强大了,第一想要灭掉的,倒应该是一直跟他们抢水草,抢牧场的北夏。”
江百川拱拱手,“臣去找二皇子说说。”
皇帝叹口气,点点头,取了笔准备继续批折子。
江百川却又转了头回来,“皇上,只怕匹配二皇子的只有端王爷家的郡主了,臣只怕端王爷不乐意。”
皇帝提笔的手顿了顿,他没有抬头,半晌只挥挥手让他走。
江百川挑眉,也不多问,提了袍子出了明德殿。
穆府里,图宏策也在给慕容景程出主意,“二皇子,我们是不是得回去了?”
慕容景程转着手里的杯子,“你有几成胜算?”
“五成。”图宏策说罢,沉沉叹出口气,“朝中的那些老臣一直摇摆不定,关键都在他们身上。”
慕容景程眯眯眼,“都是些不见兔子不撒鹰的老狐狸。”
图宏策觑了慕容景程一眼,“我们身上还少些让他们愿意押宝的筹码。”
慕容景程扬手打断他,“和亲的事休要再提,我一个都没看上。”
图宏策无奈,“您怎么就对这件事如此看重,皇家的人,不该如此儿女情长。”
慕容景程不接他的话,继续悠闲吃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