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空气中,弥漫着若有似无的硫磺气味,整个城市还沉寂朦胧的睡意中。
哐当一声,门开了。李三思沉着脸站在雅间外,屋内一片狼藉,学子们横七竖八躺在雅间中。模样甚是不雅。
“怎么回事?”李三思微微转头,看向身侧的伴鹤。
伴鹤缩着头,一脸不悦解释道:“一众人喝得醉醺醺,我也无法……”劝诫二字,他无从脱口而出,他不配说。
“三思,冒昧了。”谢烨捂着头,他面上毫无血色,他勉为其难躬手示意。他一直有早起晨练的习惯,不管多晚睡,他都能卯时苏醒。可今日,不知为何,还是迟了。
李三思板着一张脸,他抚平衣袖褶皱,厉声训斥道:“什么时辰了?众人还不去国子监等着,胡博士已上朝了。”
无人回应。伴鹤掩嘴偷笑,跟醉醺醺之人讲理,讲不通。
“醒醒,醒醒。”谢烨强忍住晕眩,摇晃着身边之人。李三思年初才授官的,短短八个月的时间,他言谈举止皆有儒士风范,了不得。
“啊!这是哪?”仲南咯噔一下坐起,他睡眼朦胧挨着头,再次闭上眼。
“怎么这么吵?”胡玉闭着眼睛,捶打着脑袋,翻身睡下,嘴里叽里咕噜:“来,喝一个。”
“别开窗,亮,亮,亮。”姜姚整个人蜷缩成团,用手肘遮目。
“起来,起来!”谢烨打了一个哈切,跪在酣睡之人身侧。他有片刻失神,他怎么会睡在此处?昨日发生了什么?
噔噔噔,一阵急促脚步声响起,李三思微微转头。
张景成则一脸惊诧,他眼中含笑,不可置信说道:“三思,果真是你呀!我在归园外看见你的马车了。”
“怎么回事?”李三思板着脸,让出半个身位,一脸不悦问道。雅间里臭气熏天,空气中弥漫着难闻的酒气。
张景成探进来半边身子,皱着鼻子,一脸嫌弃嚷道:“咦,你们怎么还在此处。”
“什么时辰了,去叫他们醒。”李三思生气背过身去,走到凭栏处。张景成还好意思说话,全是他怂恿的。
晨雾如一层薄如蝉翼的轻纱,笼罩在秦淮河上,朦朦胧胧的,看得不够真切,正如如今的朝局,不明朗。
“你们去哪里?等等我。”姜姚捂着头,最后一个爬起的,待她看清楚周遭一切,心中一阵懊恼。她不该醉酒不醒,不该彻夜不归,不该与学子们私混。
仲南听到女子的声音,一脸兴奋,待看清楚是何人,他一脸失落嚷道:“怎么她也在?”
“仲南,你怎么说话的,她怎么不能在此。”胡玉剜了一眼仲南。
“对,对,我,我,我,我怎么不能在。”姜姚反唇相讥,至于效果,不怎么样,她气势明显不足。
仲南摇头晃脑,嗤笑道:“别以为昨夜扮了天女,我就不知道你是谁了,大脚丫子的天女。”
众人哄笑,相互推搡着。
大脚丫?姜姚盯着一双天足,三十六码的鞋子不算什么大脚丫子吧。这些人什么审美。
“小娘子,那仙女的扮相不错,十分养眼。”一学子凑过来,害羞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