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萨勃勃看到几个机灵的明军士卒，趁着城门尚未完全控制住的混乱，扔掉兵器混入百姓中仓皇出逃。

马蹄踏碎盐州衙门门前的青石板，包德的弯刀还在滴血，刀刃上凝固的血渍随着他的动作簌簌掉落。

可萨勃勃紧跟其后，望着空荡荡的衙门大堂，心中涌起一阵不安，往日戒备森严的守卫竟不见踪影，寂静得诡异。

"看来他们早逃了。"

包德踢开脚边散落的官印，金属撞击声在空旷的大堂回响。

"就这儿当指挥所吧。"

不到两柱香的时间，一名士兵拎着血淋淋的首级闯了进来，发髻上还别着萧英标志性的青玉簪。

"报！盐州守将萧英已伏诛！"

那名士兵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兴奋。

"各军均已抵达预定目标！"

可萨勃勃盯着那颗首级，萧英瞪大的双眼仿佛还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恐。虽然巷战仍在继续，但重要据点已尽数落入吉州军手中，按理说该松一口气，可他的心跳却越来越快。

突然一阵骚动从街上传来，此起彼伏的喊声穿透衙门厚重的木门：

"吉州军进城了！吉州军进城了！"

包德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手中的茶盏"啪"地摔在地上，碎瓷片溅起的声音刺得人耳膜生疼。

"怎么回事？"

他猛地抓住一名亲卫的衣领。

"我明明严令不得暴露身份！"

可萨勃勃也故作一愣，进城的军士都身着蒙古传统服饰，中原人向来难以分辨草原各部族的区别，按理说不会有人直接喊出"吉州军"。

包德直接带人去城门，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城墙，可萨勃勃紧随其后。夜幕下整个盐州城仿佛被诡异的咒语笼罩。

"吉州军进城了"

的喊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忽远忽近。包德望着城外影影绰绰的群山，额头上冷汗直冒。

他太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一旦大明朝廷得知是吉州军参与攻城，定会将其视为谋反，到那时，自己就是首当其冲的替罪羊。

"传令下去，关闭所有城门！"

包德的声音因恐惧而变得尖锐。

"让各军立刻杀尽所有能见到的盐州军！一个活口不留！"

他来回踱步，靴底在城砖上摩擦出刺耳的声响。

"还有，加紧抢掠！金银细软，能带走的统统带走！"

可萨勃勃被这突然的转变惊得说不出话，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包将军，我们之前的协议。。。"

。。。

"协议？"

包德猛地转身，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别把我当傻瓜！"

他凑近可萨勃勃，压低声音道：

"明日一早，我们就提前回师吉州。记住，此事到此为止，一旦败露，我们都得死！"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

"不许抢蒙古人家，若是伤了自己族人，回到吉州，我饶不了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