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啧,老瘟婆子,当年偷了主家那点儿赤涎想救你男人,结果男人没救活,自己倒中了紫煞咒,被丢进这丙七洞熬油……这么多年还没熬死?”
疤癞头用脚尖踢了踢阿石。
“小兔崽子,你妈不行了,焚炉启动血印沸腾,她体内的紫煞咒被彻底引动,全身血液都要烧干了。还不赶紧滚开?小心她体内的紫煞毒血溅你一身,把你骨头都蚀穿了。”
“滚,你滚开。”
阿石猛地抬头,通红的眼睛里布满血丝,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小狼崽。
他抓起手边一块碎石,狠狠砸向疤癞头。
疤癞头轻易躲开,不屑地啐了一口。
“呸,不知死的鬼。”
他转向不远处正在兴奋欣赏岩壁上神纹光芒变化的文三,谄媚又带着几分邀功地喊道:“文三爷这边,这边有个中了紫煞咒的老瘟婆,血都带,烧起来绝对是一股好柴火。”
文三被吸引,目光扫过角落。
看到地上那滩散发着不祥紫芒,还夹杂着隐隐带有腐蚀性的血液时,眉毛一挑,眼中竟露出一丝惊喜。
“紫煞咒印?毒血焚炉?哈哈哈……好,好燃料。”
文三大笑起来,“疤癞头干的不错,记你一功。”
他手中骨鞭一挥,指向老妇人。
“把她拖过来,扔到离神纹最近的地方,就用她的毒血毒气,给焚炉预热加把猛火。”
疤癞头闻言大喜。
也不管手腕剧痛了,狞笑着上前几步,用还能活动的手去粗暴地拉扯蜷缩在地的老妇人。
“放开我阿妈。”
阿石猛地扑上去,如同疯狗般撞在疤癞头腰上,死死抱住他的腿。
张口就朝着疤癞头大腿狠狠咬了下去。
疤癞头疼得直跳脚,“嗷呜……小杂种,松口,你给老子松口。”
他拼命甩腿,用另一只脚去踹阿石的脑袋。
砰砰砰……
阿石被踹得眼冒金星口鼻溢血,却如同焊在疤癞头腿上一样。
牙齿深深嵌入那污浊的布料和皮肉里,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呜呜低吼。
“妈的,小畜生找死。”
疤癞头被彻底激怒,眼中凶光毕露。
他忍着剧痛,左手猛地探出。
五指如钩,带着破空声狠狠抓向阿石的后心,要把他生生撕下来。
轰……
眼看那致命的爪影就要落下,整个矿洞再一次剧烈震颤起来。
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狂暴都要愤怒,仿佛被彻底激怒的上古巨兽。
岩壁上的金红光纹如同心脏被攥住猛地膨胀,光芒璀璨到让所有人瞬间失明。
一股仿佛来自开天辟地的威压,混合着无穷无尽的暴怒,轰然降临。
整个岩穴,所有符文,所有血印,在这一瞬间仿佛都被冻结被压制,被剥夺了力量。
灼热的空气如同被一只无形大手瞬间攫取,温度骤然降低。
所有矿奴身上沸腾的血印光芒猛地一暗,灼烫感如潮水般退去。
疤癞头那抓向阿石的凶厉手爪,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恐怖威压和震动硬生生定格。
所有人,包括文三,全都如同石化,脸上只剩下无边的惊骇和茫然。
这……这是怎么回事?。
焚炉刚刚启动,预热才刚刚开始,这股威压这股震动来源裂缝深处。
与此同时,就在血印威能骤然消失的刹那,那被阿石抱在怀中气息奄奄的老妇人脖子上那疯狂蠕动的紫黑咒印,在失去了血印高温的持续刺激后,也如同被浇了一盆冷水。
光芒迅速内敛,蠕动也渐渐平息。
虽然她面如金纸气息微弱,咳血的频率却奇迹般地减缓了。
阿石感受到母亲的微弱变化,猛地从那种不要命的疯狂中清醒过来。
他愕然抬头,看向那道吞噬了姜啸、此刻却散发着恐怖威压和璀璨金芒的狭窄裂缝。
仿佛看到了唯一的曙光。
文三从极致的震撼中恢复。
他死死盯着裂缝口那喷涌而出,几乎要凝成实质的金色光芒,脸色狂变。
“是那贱种,这动静是他的血,他……他在引动神物深处的力量。”
前所未有的危机感,伴随着同样前所未有的贪婪,冲昏了他的头脑。
他猛地将手中那枚黑色鬼面令牌狠狠按在地面。
令牌上的狰狞鬼面如同活了过来,发出无声的咆哮。
一道更为粗壮,颜色更加深邃,带着浓浓不祥气息的红黑色符文光柱,从令牌与地面接触处冲天而起,瞬间连接了岩穴顶端那片最为密集的诡异符文。
“预热加速,抽干所有贱奴血魂精魄,给我镇压。”
“镇压你老母。”
文三的咆哮混着鬼面令牌激发的红黑光柱,几乎要冲裂岩穴顶。
嗡……
整个矿洞猛地一震。
一股远比之前更加暴虐更加贪婪的力量,如同无形的巨大吸盘,狠狠攫住每一个矿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