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觉告诉我,这个人,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而此刻,我终于意识到一件事:
我们面对的,远比想象中更可怕。
神秘人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大厅中回荡,一声声仿佛敲在心头。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吸引,连上官琏的脸色也微微一变。
“谁?!”我再次喝问,握紧短刀的手掌已经沁出一层薄汗。
那人终于走近了些,借着头顶昏暗的火把光芒,我隐约看见他身披黑袍,兜帽遮住了大半张脸。
但他走路的姿态却异常熟悉——步伐稳健,略带几分拘谨,像是习惯了在案卷堆里低头行走的那种人。
“……不可能。”吕四娘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震惊。
李饼的眼神忽然一凝,缓缓开口:“是他。”
就在这时,那神秘人停下了脚步,抬起头来。
兜帽滑落,露出一张清瘦却无比熟悉的面孔。
“陈拾?!”
我的声音脱口而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眼前之人,正是我们以为早已死于突厥毒手的大理寺杂役——陈拾!
大厅内一片寂静。
王七瞪大了眼:“你不是……死了吗?!”
陈拾没有回答,只是站在那里,低垂着眼帘,脸上写满了愧疚与痛苦。
孙豹皱起眉头,声音沉了下来:“你说句话啊,你到底怎么回事?我们都以为你被俘虏后就没再回来过。”
陈拾抬起头,目光扫过我们每一个人,最后落在李饼身上,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
“你还敢回来?”阿里巴巴的声音冷了几分,“你知道我们为了查你的事,差点丢了命!”
我心下一沉,脑海中飞速回忆前些日子调查到的信息:当初陈拾随队出巡边境,在一次遭遇战中失踪,之后再无音讯。
我们曾多方打探,但最终只能判定他已经遇害。
可如今,他就站在这里,站在反派的阵营中……
气氛愈发紧张。
李饼却始终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陈拾,眼神复杂。
“俺不是叛徒。”陈拾终于开口,声音沙哑而低沉,“俺……是被迫的。”
我心头一震,下意识地往前一步:“什么意思?”
陈拾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恁们不知道的事太多咧。上官琏的势力远比恁们想象得更深,他们早就在朝堂之中埋下了许多棋子。而俺……是俺被抓走之后,他们威胁俺的家人,逼俺成为他们的眼线。”
他说这话时,眼中满是痛苦和挣扎。
“俺
知道恁们不会信我。”他继续道,“但我现在回来了,是为了救你恁们滴。”
“救我们?”王七冷笑一声,“你是来告诉我们,这里还有更多陷阱,还是来替他们拖延时间?”
“俺没有骗恁们!”陈拾的声音陡然提高,却又迅速低了下来,“俺带来的消息只有一个——上官琏真正的计划还没开始,他的目标,不只是大理寺。”
这句话一出口,全场皆惊。
我猛地看向李饼,他脸色阴沉,显然也在消化这个信息。
“他要做什么?”我问。
陈拾沉默片刻,才低声答道:“他要让整个长安陷入混乱,趁机掌控朝廷,颠覆社稷。”
此言一出,众人皆变了脸色。
“所以恁们必须离开这里。”陈拾急切地说,“不能再耽搁了。”
我咬紧牙关,心中翻涌着无数疑问与不安。
他的话究竟是真是假?
他是否真的悔改,还是又一次设下的圈套?
但眼下局势不容我们多想。
“我们不能贸然行动。”我低声对李饼说,“如果他说的是真的,我们必须先找到证据。”
李饼点头:“但我们也不能轻信。”
就在这时,上官琏突然笑了,笑声阴冷刺骨:“呵……真是感人的一幕。可惜,你们的时间不多了。”
话音未落,地面猛然震动,四周的石壁竟然开始缓缓移动,仿佛整个地下大厅正在塌陷!
“快撤!”我大喊。
李饼立刻拉住我的手臂:“珍珍,走!”
我们一行人迅速向大厅另一侧的通道撤离,身后传来石块崩裂的轰鸣声。
陈拾站在原地,没有动。
“你不走?”我回头看他。
他看着我,眼神坚定:“我留下来断后。你们快走,别管我。”
我犹豫了一瞬,但李饼已拉着我冲了出去。
通道尽头是一条通往地面的陡峭石阶,我们在一片烟尘与碎石中狂奔,直到冲出洞口,呼吸到久违的新鲜空气。
众人瘫坐在地,彼此相视,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我们赢了。”王七喘着气说。
“不,”我摇头,望向那个已经被尘土掩盖的入口,“这只是开始。”
李饼走到我身边,低声问道:“你怎么看陈拾的事?”
我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我不知道。但我有种预感,他没说谎。”
就在这时,远处山崖边,一道身影悄然现身。
我们纷纷抬头望去——
那是一个身穿青衣、身形瘦削的男子,站在悬崖边缘,风吹起他的衣角,背影孤寂而落寞。
他缓缓转身,露出一张苍白却熟悉的脸。
是我们都以为早就死去的那个人。
也是刚才在地下大厅中,自称要救我们的陈拾。
但此刻,他站在那里,神情平静,仿佛早已等待这一刻。
“他是……另一个?”我喃喃自语。
李饼眼神骤然一凛:“不对劲。”
风声呼啸,吹散了他的发丝。
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却清晰:
“对不起……我真的是陈拾。但我也……不是。”
众人面面相觑,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