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指尖摩挲着那块暗绣布片,掌心渗出细汗。
那朵螺旋花瓣、花心如眼的图案,像一根刺,扎在我记忆深处最模糊的角落。
不是错觉——系统刚才在旧案索引中闪过的那一瞬影像,与它惊人相似。
“回大理寺,立刻。”我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
李饼看了我一眼,眸色沉静如古井。“你发现了什么?”
“还不确定。”我攥紧布片,心跳如擂,“但这个图案……它不该存在。它属于被焚毁的卷宗,属于那些‘不该记得’的事。”
风穿林而过,残破屋檐下悬着的铜铃轻响,像是某种古老的警示。
我们一行人沉默疾行,身后山庄如巨兽般沉入雾中,仿佛它本就不该被惊扰。
回到大理寺,夜已深。
我顾不上换下沾了尘土的衣袍,径直躲进偏堂密室,启动了“大理智探协助系统”。
蓝光微闪,界面浮现,我迅速调出“旧案索引宗卷对比”功能,将图案扫描上传。
系统嗡鸣运转,数据流如星河倾泻。
找到了!
一条编号为“贞观十九年·北境巫蛊案·绝密级”的档案浮现在眼前,但几乎立刻被一层厚重的灰雾遮蔽。
文字扭曲、残缺,关键人名、地点皆被抹去,只余下零星片段:“……夜昙祭仪,逆骨三十六人……螺旋花印,通幽之门……主审官孙……暴卒……卷宗焚于刑部火房……”
我心头猛地一震。
孙姓……是我的姓。
可这个“孙”,是巧合,还是……被篡改的记忆在悄然反击?
“系统,强制解密!”我咬牙下令。
“警告:该档案受高阶权限封锁,强行破解将触发风险预警。
预计暴露概率87%,敌对势力反应时间:两刻钟内。”
我盯着那串数字,呼吸一滞。
两刻钟……不到三十分钟。
可若不看,我们就永远只能在外围打转。
那个藏在朝廷阴影里的庞然大物,将继续操控生死,焚毁真相。
“解密。”我声音发紧,却无比坚定,“启动风险预警模型,生成应对策略。”
“执行中……解密进度10%……30%……”
屏幕闪烁,残页缓缓拼合。
我眼尖地捕捉到一幅手绘图——正是那朵螺旋花!
下方一行小字:“祭使信物,持此印者,可入‘青帷殿’,召夜昙之灵。”
青帷殿?夜昙之灵?
这不是迷信,是仪式。是一套被严密组织、代代传承的邪祀体系!
我正欲继续深挖,忽然,系统警报尖锐响起!
“警告!检测到外部窥探信号!来源:刑部监察司·暗线三级节点!
敌对势力已察觉!预计刺客抵达时间:十二分钟!”
寒意从脊背窜上后颈。
他们来了。
我猛地合上卷宗,拔腿冲出密室。
刚踏出门槛,便撞上匆匆赶来的陈拾。
“珍珍!后院马厩起火了,不是意外——有人翻墙进来了!”他脸色发白,手里攥着半截断裂的黑箭,“箭头淬了毒,和山庄里那具尸体的一样!”
我脑中轰然炸响。
杀手……训练有素,来灭口的!
“所有人戒备!”我厉声喝道,“通知李饼、阿里巴巴、王七,立刻集结!不得分散!”
话音未落,屋顶瓦片骤然碎裂!
一道黑影如鹰扑下,手中短刃直取我咽喉!
我本能后仰,匕首横挡,“铛”一声火星四溅,震得虎口发麻。
那人一击不中,翻身跃起,竟以极诡异的步法退入廊柱阴影,仿佛与夜融为一体。
“三个人,至少。”王七从拐角冲出,挥刀格开另一记偷袭,“动作太快,不像普通死士!”
“是‘影卫’。”李饼的声音冷得像冰,他不知何时已立于院中,黑袍猎猎,眸光如刃,“邱庆之背后那股势力的私兵,专司灭口与刺杀,十年来从未失手。”
我喘着气,背靠廊柱,心跳如鼓。
他们不是来杀我们某一个人的。
他们是来让整个大理寺今晚——彻底沉默。
“系统!”我在心中疾呼,“启动“嫌犯心理分析”!目标:刺客群体行为模式!我要知道他们下一步怎么动!”
“功能加载中……需采集至少两名目标行为数据……当前数据不足,无法激活。”
该死!
我眼睁睁看着一名黑衣人攀上高墙,欲向藏书阁投掷火把——那里有我们刚带回的证据!
“拦住他!”我怒吼。
阿里巴巴怒吼一声,掷出腰间铁链,竟将那人硬生生拽下墙头!
王七趁机扑上,两人滚作一团。
陈拾则提水狂奔,扑灭已燃的火苗。
李饼身形一闪,已与另一名刺客交手数招,猫瞳在夜色中幽幽发亮,招式凌厉如鬼魅。
可我知道,这只是开始。
他们不会只来这几个人。
真正的杀招,还在后面。
我靠在柱边,手心全是冷汗,脑中却飞速运转。
那朵花……青帷殿……孙姓主审官……
这一切,绝不是巧合。
而他们之所以不惜代价要毁掉今晚的一切,是因为——我们已经碰到了他们最怕的东西。
我抬头望向夜空,乌云裂开一道缝隙,月光如刀。
这场局,从我踏入大理寺那天起,就已开始。
而我现在才明白——我不是在查案。
我是在……破茧。月光斜切过大理寺的飞檐,像一把悬而未决的刀。
我喘着粗气,靠在染血的廊柱上,指尖还在微微发颤。
方才那一战,仿佛从地狱边缘走了一遭——黑衣杀手如影随形,攻势凌厉得不像人,而是某种被驯化过的杀戮机器。
可我们撑下来了。
李饼的黑袍破了三道口子,左臂一道深痕正渗着血,却仍站得笔直,像一尊不肯倒下的战神。
陈拾抱着烧焦的卷宗残页从火场跑出,脸被烟熏得漆黑,眼里却亮得惊人。
阿里巴巴拧着那名被铁链锁住的活口,王七则一脚踩住另一个重伤倒地的刺客胸口,喘得像头累极的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