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尖叫棚屋内一反常态地亮堂。
詹姆挥舞着魔杖,几盏不知道从哪弄来的悬浮灯在空中盘旋,驱散了角落的阴冷和灰暗。
地板上乱七八糟地堆着从霍格莫德村采购来的东西。
几桶不同颜色的魔法油漆、一卷卷的壁纸、刷子,还有些零碎的小装饰品。
“欢迎来到…掠夺者总部改造计划,第一阶段!”
詹姆张开双臂,那架势仿佛在展示一座宫殿,而不是这间破旧散发着霉味的棚屋。
他头上还戴着一顶不知道从哪儿翻出来的建筑工人帽,歪斜地立在他那头乱发上。
西里斯靠在斑驳的墙边,双臂交叉抱在胸前,正出神地盯着天花板上的一大块污渍。
老旧的门被推开,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彼得的身影出现在门框里。
他整个人在明亮的灯光下显得更小了,袍子空荡荡地挂在身上。
在医疗翼带了几周,瘦了一大圈,现在脸颊微微凹陷,眼睛周围是两圈青紫色的阴影。
西里斯的目光从天花板那块污渍上移开。
他放下手臂,从墙边直起身,走了过去。
“彼得!”
西里斯几步就到了门口,手掌拍在彼得的肩膀上,力道不轻不重。
这是一个欢迎朋友回来的姿势,但也足够他去掂量彼得身体的虚弱程度。
彼得努力地想挤出一个笑容,但他的嘴唇却不受控制地抽搐着。
西里斯继续问着话,视线停留在彼得的脸上,没有放过他神情中任何细微的波动:“医疗翼的床铺还舒适吗?”
彼得的声音比平时更尖细,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袍子的边缘:“比、比宿舍的床好,但不如在家里…家里还有妈妈做的饭…”
卢平站在角落里正把几杯黄油啤酒从打包袋里拿出来。
听到彼得的话,他转过身。
他看上去比往常更加疲惫,面色苍白,但还是露出了一个柔和的笑容:“我们从三把扫帚带了点吃的,应该比医疗翼的强多了。”
卢平走过来,递给彼得一杯黄油啤酒。
詹姆抓起一卷淡蓝色的壁纸用力在地板上摊开,哗啦作响。
他咧嘴大笑,对卢平挤眉弄眼:“瞧瞧我的杰作!特制的狼人派对隔音壁纸!我保证,满月之夜你就算在里面高歌,外面也一个字都听不见!”
卢平轻咳一声,半是无奈半是好笑地摇了摇头:“詹姆,这名字实在是…”
彼得的目光在他们之间游移,小声说:“我在医疗翼待得太久,都忘了马上是满月了。”
西里斯拿起另一卷壁纸,不经意地挡在彼得面前,声音刻意放得平缓了些:“就叉子这审美,棚屋改完才真的会吓到村民。说起来,彼得,你还记得自己是怎么进医疗翼的吗?”
彼得紧张地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眉头微蹙:“说实话…我只记得在走廊被什么东西绊倒了,然后醒来就在医疗翼了…庞弗雷夫人说是有人把我送过去的。”
西里斯用眼角的余光观察彼得的反应,同时随意地说道:“我们当时在医疗翼照顾月亮脸,然后麦格教授把你抬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