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有未尽的使命。请……送我回家……”

耳边似乎响起了纪宁在第十一个世界中获得的异界救世神器“时梦回环”最后的请求。

到了无限接近三阶的时刻，纪宁早已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躺在自己灵魂深处的“时梦回环”的真实状态。

——它已经死了。

难怪当初“救赎系统”会告诉他，“催动“时梦回环”遗骸，穿透“黑厄壁障”并进入其中，展开救赎”。

还有，在纪小暖世界里，那个在弹幕系统彼端给自己送上礼物的天心意识——

祂在被污染彻底吞没前，又处在怎样一种情况呢？

……

回忆翻涌。

纪宁心中已经有了倾向。

但“收集信息，加工处理，最后做出判断”才是他的习惯。

有些问题，必须先问出来。

“系统，已经被污染彻底吞没的黑色世界，真的还有救么？

那些猩红世界，一个比一个癫。要么举世皆疯，要么世界翻转，要么天道都是污染核心假扮的……

猩红世界都给人一种无力回天的压迫感。彻底黑掉的世界，还有希望么？里面还有人在抵抗么？”

一连串的问题，不吐不快。

“救赎系统”的机械音，显得前所未有地严肃：

“您的第一个和第二个问题，本质是同一个问题。根据系统计算，其概率在统计学上不为零；

第三个问题，答案是‘有’！

尽管本次的污染侵蚀事件，没有任何反污染侧高维生物来得及干预。

该世界中，无论生灵，还有其天心意识，都未曾放弃抵抗！”

……

没有放弃抵抗，却已经被污染彻底吞没。

这种感觉，就仿佛在无人区陷入流沙之人，依旧在挣扎，却看不到生的可能……

……

经历过十四个世界的污染处理，见证过各种不同状态下的污染、及本土生灵的自救策略。

哪怕没有亲眼看过黑色世界的真实状况，沉重的压抑感都让纪宁陷入默然。

许久后，大善人询问“救赎系统”的声音都带上了些许苦涩：

“我记得，龙王世界也好，天网世界也好，甚至丧尸世界也好。

它们面临邪神吞噬的时候，都有同等位格的存在与之抗衡。这一次怎么会‘来不及’呢？

你说过，对于高维存在而言，时间是没有意义的啊。”

“这是因为：本世界已经被邪神设置为“因果陷阱”，并借漆黑灾厄产生极为混乱的时间和因果扰动，遮罩目标世界，对绝大部分反污染侧高维清道夫进行了屏蔽！

在该情况下，有能力干预的高维清道夫，无法感应到世界的求助和邪神的侵蚀；

而可以感受到污染事件的低维清道夫，则因“因果陷阱”的存在面临两难抉择：

要么进行救援，并陷入“因果陷阱”之中；

要么放弃救援，受“因果陷阱”作用，对本次污染事件的认知遭到被动抹除。”

……

纪宁听懂了救赎系统的解释，甚至听懂了祂的言外之意：

“所以，哪怕我驱动着“时梦回环”穿透污染，其实也只是主动踏入“因果陷阱”对么？”

系统沉默。

……

就在纪宁准备继续问其他问题时，救赎系统开口了：

“现实情况，正如您的判断——对该世界展开救赎，等价于主动踏入高维污染者设置的“因果陷阱”。

尽管踏入陷阱的过程，及救赎行动本身，在您发起维度战争前，都不会引来高维污染者的关注。

但“因果陷阱”本身的被动威胁，对绝大部分低纬度清道夫而言，都已经是致命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