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子箫轻叹一声,“在你和蓝瑚面前,不敢说是读了不少书,只是先走了几道路罢了。”
“瞧你那老气横秋的样儿。”宁楟枫笑他。
这时间,各路评审都到了楼里。
恒子箫想起件事来,问宁楟枫:“你可知道赵尘瑄这号人?”
“怎么不知。”宁楟枫说,“不就是禛武宗最年轻的那名峰主么。”
“他在这里吗?”
“那我就不知道了,八成是在的。”
恒子箫正好向他打听当年洛城一事,“我久不回来,消息不通。你知道禛武宗是怎么处理洛城菜人那件事的么?”
处理洪府全靠宁楟枫的关系,宁楟枫对那件事也有过关注,回想一番后,答道,“据说是他们天云峰——对了,正好是赵尘瑄座下的两个弟子,在凡尘界收受贿赂,威逼怨灵。”
“禛武宗削了他们的灵根,把他们囚在了牢里,算算日子,至今都没有放出来。”
“只是赵尘瑄座下的弟子?”恒子箫问,“赵尘瑄就那么清白?”
“那就说不清了。”宁楟枫道,“这件事是禛武宗的秘辛,所谓家丑不可外扬,能打探到的消息也不多。据说是那两个弟子自己招供的。”
其中经过和恒子箫想的一样。
他猜测,十有八.九是赵尘瑄施了法,控制了那两人,接着又买通了判官。
只是不知是什么法术,竟连禛武宗这样的大宗都被瞒了过去。
他打第一眼见到赵尘瑄,心中就没来由的反感厌恶,总觉得他城府太深,不是好人。
若赵尘瑄也在这座楼里,恐怕会认出他来。
连手下弟子都可以背弃,可见此人心肠歹毒,若他找上门来,倒是件麻烦事。
恒子箫此前行走凡间江湖,向来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此番回来,师父却让他“闯闯祸”。
他对赵尘瑄这个人感触颇多,头一次在仙盟门口见面,就莫名厌恶。
后来又在洪府遇上——
他不禁揣测,师父两次三番带着他碰上赵尘瑄,是否别有深意?
“你也别太担心了,”宁楟枫见他面色沉重,遂道,“我听说天下第一剑岳景天这次也会到场。有他坐镇,区区赵尘瑄不敢怎么样,你只管放心,这化城之中我宁家人也不少,绝不会让你被一个区区赵尘瑄欺负。”
恒子箫闻言一笑,拱手道,“那小弟就仰仗宁二爷了。”
“哎呀,你又取笑我!”
外头法光陆续减少,底下闹腾了一会儿,忽听楼顶钟声一响,凌五道,“主人,大会开始了!”
宁楟枫起身,去了窗边,对恒子箫道,“走,看看去。”
青年大会的参会者众多,四十岁以下的修士,不论门第皆可参会。
每届大会都要持续一个月左右,恒子箫跟着宁楟枫,沾了他的光,不必一关关打上来。
他的首轮比赛在大半个月后,头半个月只在这间小室内观战,见到了不少年轻的修士。
恒子箫看多了凡人和妖邪,看修士比赛还是头一回。
果如白笙所言,这次大会令他增长了不少见识。
司樾只头一天来坐了一会儿,之后便躺在家里,懒得出门了。
几个孩子并纱羊一块在楼里待着,如此半月之后,轮到了恒子箫的首战。
恒子箫首战之日,纱羊说什么也把司樾从家里扯了过来。
在他之前,紫竹和凌五已经晋级。
恒子箫站在台上,这里的风景和楼上不同。
他擡头望向前方的高楼,两道窗后,蓝瑚对他点头致意,纱羊和宁楟枫则挥了挥手,祝他成功。
他没有看见司樾,但也知道师父就在楼里,随时都会看他。
隐约间,恒子箫忽然觉得像是回到了小时候。
那场裴莘院的武试亦是如此模样,可又有所不同。
除那两扇小窗外,楼上还有无数双眼睛,其中,露台之上一共十六把椅子,上八宗每宗各有两名前辈坐于此处。
恒子箫扫过那十六人,无一不是元婴以上的高手,只是不知那传说中的第一剑是否位列其中。
恒子箫收回目光,对面的年轻男人擡手,一根白缨长.枪竖在身旁。
枪尾杵地,发出一声有力的重响,紧接着是一句阳刚气十足的声音:“缚垠宗张天巍,请赐教。”
台上比试,并不互通双方修为,以免坏了气势。
但若双方境界有所差距,多少也能有所感知。
恒子箫已然看出,对面是一名筑基末期的修士。
此人非八宗子弟,靠着一身硬功夫打上来,颇有几分实力。
恒子箫抽出长剑,回应道,“裴玉门恒子箫,请赐教。”
擂台侧边响起一声惊天锣,开始了这天的头一场比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