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栀觉得自己的眼睛被针扎了,居然在这里看倚玉偎香的暧昧画面。白栀握紧了手指,僵滞地转身退去,以防打扰了他们。
“九九...九九...九九...”
“我爱你...”
“我好爱好爱你...”
他发病似的呢喃低语着,在茫茫寂静的水面镜中,如钟声响起。
一声声低吟如雷鸣滚落,将白栀的理智炸得支离破碎,怔怔地回头凝望,瞳孔也在骤然渐渐缩形成针。
她...好像发现不得了的秘密!
白栀想要离开,可腿就像是灌了铅一般,挪动不了分毫。纱幔浮起,她看到胥止怀里的人没有一点生气,脖颈间赫然有道显目的痕迹。
“!”
白栀险些失声尖叫,慌忙捂住了嘴,可在下一刻,犀利的目光骤然刺向了白栀,胥止抱着怀里的人停了下来,擡头对视了震惊的白栀。
“!!!”——
四目相对,白栀的脸苍白如纸,转身慌不择路地朝着远处跑去。
周围黑漆漆的,她不知道该往哪里跑,无可抑制的恶心在她胃里奔腾翻滚,还有恐惧,窒息的都快让人喘不过气了,她知道胥止是个疯子,但没想到会这么彻底。
真的是...太恶心!
白栀看不清,什么也感受不到,只是不敢停下,一直往前跑,跌倒了再爬起来跑,脚下的水流激荡,像是触手一样缠住了她的脚踝,迎面撞到一个人的怀里,踉跄几下跌落在地。
“啊,都看到了。”
森寒玩味的笑声在她头顶上方响起。
“嗯?你看见了什么?”
白栀双腿发软,再也站不起来了,感觉他的靠近,白栀按捺不住得反胃,脱口而出:“恶心,你真是让我感觉到恶心。”
胥止停顿了几息,忽然俯下身,冷笑道:“还有呢?”
他伸手就要过来,白栀蹬腿往后退去,后背直冒冷汗。
“别紧张,与我具体说说,都看到了什么?”
黑暗里,他拽住了白栀的手臂,拨开她鬓侧几缕濡湿的头发,依旧很温柔的说道,“告诉我,你来这里多久了?”
“滚开——别碰我,啊——”
白栀不管不顾地尖叫,还没有逃出两步,又被他抓着肩膀,转眼间来到冰室。
白栀被他定住了身,不能动弹,额头上不断涔出冷汗,站在一旁看着他怪异的一举一动。
冰床上躺着楚九,准确来说是楚九的遗体,安然无恙,就像是睡着了一般,完全不像死去多时的逝者。
他身上的衣服没有太乱,坐在冰床沿边,执起楚九的手,替她整理好衣物和头发,像极了一对寻常夫妇之间的和睦相处。
他一边整理衣服,一边对自言自语说道:“这里是聚魂渊,是收集逝者魂魄的地方,我在这里守了三万年,可也没有收集到她的一缕亡魂。”
“她记恨我,所以不愿意来见我。但没关系,我去见她也行。这三万年里,我用尽所有的手段,查命薄,下九幽,都没有找到关于她的一丝踪迹。”
他俯下身,擡手摩挲着楚九颈侧的剑痕,带着几许病态的痴狂,低声细语道:“她死在我最爱她的那一年,也带给我无尽的折磨和痛苦,可我依旧不恨她,我甚至觉得,只要她肯回来,别离开我,之前的一切,我权当没发生过。”
“她真的好狠心,好绝情,一而再再而三的联合他人对付我。我有时在想,我到底是什么地方做的不好,不如别人了,我思来想去,终于明白了,不是我做错了什么,而是因为她厌恶魔。”
“所以我无论做什么,都不会讨到她的欢心,她跟你一样,就因为我是魔,就想时时刻刻杀了我,抛弃我,离开我。”
他凄惨地说着,突然笑了一下,执起楚九的手,凑到嘴边,用最虔诚的姿态轻轻地吻在手背上。
“于是我就在想,既然你那么厌恶魔,不如就堕落成魔,这样,也不能离开我了。”
白栀不知道他在胡言乱语什么,他疯了,他已经彻底的疯了。
白栀动不了,整个身子都在微微颤抖着,恐惧已经涌上头顶,心脏就快跳出来了。
胥止看到白栀惊恐的样子,笑容依旧,他起身走过来,揽住白栀的肩膀拥在怀里,在她耳边引诱道:“别担心,这一切马上就要结束了,你很快就会重新醒来。”
白栀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两腿发软,站都站不住了,战战兢兢道:“你...你什么意思?你要用我魂魄...复活楚九?”
胥止厮磨着她的鬓发,突然把她抵在墙上,抱高了一点,埋在她的锁骨前喟叹道:“我想让楚九醒过来。”
“你这个疯子,我是白栀,我不是楚九...你放开我...你个畜生...楚九还在那里,她还看着呢,你放开我啊,你不能这么对待我...”白栀拼命大叫,试图去唤回他沉陷的神志。
他近乎癫狂地疯笑着,慢慢解开白栀的衣衫,欣赏着她绝望的神情,“你以为她会在意吗?她跟你一样,根本不会啊。”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真可怜,就跟当年我一样,无助、挣扎、崩溃...可是没有人能救你。”
他眼眸里闪烁着兴奋的火苗,发出了一连串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已经失去了理智,拽着白栀一并坠入深渊。
白栀被他牢牢箍在怀里,挣不开一点距离,急促而不规律地呼吸,感觉全身的骨头都在散架,仿佛下一刻就要融入他的身体里。
思绪渐渐进入了混沌,白栀猛然记起她还有很重要的事情去做。她还要回天界呢,不能就这么死了。
白栀咬住牙,想要去摩挲罗盘,却被他攥住手腕举在头顶。
白栀咬破了嘴唇,沁出一丝血,他不可自抑地低笑,痴狂道:“别再妄想去找长云了,他根本就救不了你。”
“就算死,我也不会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