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合连日来的探查、打听以及对历史碎片的拼凑,陆九川四人的目标逐渐清晰起来。
所有的线索——放羊老人指向的危险沙丘、管理员讳莫如深的Akchakhanka封闭区、古籍中记载的早期祆教中心及王室传说、异常强烈的磁场反应、乃至博爷模糊警告中可能指向的“黄金宫殿”或“眼睛核心”——都如同被无形的磁力吸引,共同指向了那片被铁丝网和警告牌围起来的区域。
“不会错了。”四千在旅馆房间里,用红笔在地图上将那片禁区重重圈出,“放射状地基的传说、婴孩颅骨的祭祀坑、最强磁异常点、还有可能存在的秘道入口…这片地方,绝对是花剌子模最古老、最核心的区域之一,甚至可能就是古王城废墟被深埋地下的部分!比库尼亚-乌尔根奇这些伊斯兰时期的遗址要古老得多!”
陆小竹调出卫星地图和有限的考古资料:“资料显示,Akchakhanka确实被认为是花剌子模早期的重要中心,地层分析显示掘’和‘结构不稳定’。”
“保护?”曾坤嗤之以鼻,“我看是有什么东西他们不想让人知道,或者…不敢让人接触。”
陆九川沉默地看着地图上那个刺目的红圈。博爷的警告、铜镜的感应、那支神秘勘探队的活动、还有夜间诡异的试探…一切都表明,他们要找的答案,关于血虫的源头、关于古老的契约、关于花剌子模深藏的秘密,极有可能就在那片禁区之下。
目标明确后,接下来的几天,他们开始围绕着禁区进行各种尝试。
他们尝试过“文明”的方式:通过阿里姆联系当地的文物管理部门,以“学术交流”或“投资考察”的名义申请进入许可,但得到的回复一律是官方辞令——“该区域目前处于严格的保护和研究阶段,暂不对外界开放,谢绝一切参观访问。”
他们尝试过“迂回”的方式:在远处用高倍望远镜观察。只能看到里面有一些简陋的工棚、堆积的沙土,以及偶尔出现的、穿着工作服的人员身影,但核心区域被地形和障碍物遮挡,看不真切。四千的罗盘在靠近禁区边缘时,指针的狂颤几乎让他无法持稳。
他们甚至尝试过不那么“文明”的方式:趁着夜色,驱车到禁区外围最偏僻的一段,试图寻找铁丝网的漏洞或守卫的盲区。
然而,对方的安保显然比想象的要专业。不仅有明显的摄像头和巡逻的吉普车。只是车身上印着某家他们没听说过的“中亚历史地质研究公司”的logo,还有隐藏的震动感应器和热成像监控!他们刚用工具钳尝试剪开铁丝网,刺耳的警报声就骤然响起,探照灯的光柱立刻扫了过来,吓得他们狼狈地跳上车,在沙漠中疯狂逃窜,差点迷路。
几次三番,无论用什么方法,都无法越雷池一步。那片区域就像被一个无形的罩子牢牢扣住,隔绝了一切外来的窥探。
就在他们一次次碰壁、挫败感与日俱增之时,那支神秘的勘探队却依旧活跃在禁区周围,甚至偶尔能进入禁区外围区域。
他们曾远远看到,那几辆改装越野车停在禁区入口处,车上的白人和那个红发女人安娜,正是潘家园那伙人,拿着文件夹和仪器,与守卫人员熟络地交谈着,然后就被放行进入,虽然似乎也不能进入最核心地带,但比起他们连边都摸不到,已是天壤之别。
“妈的!凭什么他们就能进去!”曾坤气得直骂。
“凭这个。”四千冷冷地说,用望远镜盯着那些勘探队员胸前挂着的证件,“看见没,正式的通行证,还有那个‘中亚历史地质研究公司’的招牌。人家是‘正规军’,有官方背书或者特殊合作项目的。我们这种‘散兵游勇’,连门槛都摸不到。”
这种对比更让人感到无力和怀疑。这支勘探队的目的绝对不简单,他们拥有的进入权限本身就说明了问题。
就在他们绞尽脑汁,甚至开始考虑更极端、风险更高的方法时,一个现实的问题摆在了面前——签证有效期快到了。
他们办理的是短期旅游签证,停留时间有限。逾期滞留会带来巨大的麻烦,在这个敏感时期,他们不能冒这个险。
“该死!”陆九川用力地一拳砸在墙上。明明目标近在咫尺,却被一道无形的墙挡住,还要被时间逼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