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种意义上,这轮回的过程.....不也像极了培育【毁灭】么。
.....
唐朝。
“唉,白厄成了他之前最为痛恨的样子啊”
段成式极为惋惜的叹起了气。
在白厄为了夺取火种,而杀死巴特鲁斯的时候,他便从救世主变成了毁灭。
“白厄啊白厄,若是曾经的你看见你刚刚的行径,恐怕会毫不留情怒斥一声——【刽子手】吧”
段成式再次想起了第一次轮回的结局。
那个轮回的白厄,就对卡厄斯兰那发出过同样的疑问
——【他们对你而言,只是一堆无足轻重的注脚?你这个刽子手!】
这不由得使人为之感叹,命运竟这么喜欢捉弄一个人。
它不喜欢带来欢乐,反而致力于令一个人走向苦难,变得满身疮痍。
“这倒是令我回想起了盗火行者出场的时候了”
在翁法罗斯的真相被揭露之前,人们并不知晓永劫轮回的存在,也不知道盗火行者就是白厄。
仔细回想,那时天幕外的人们对盗火行者是怎样的看法?
或许,值得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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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厄又一次杀死了一位友人,可他的内心却没有产生哪怕丝毫的波澜。
为了拯救世界,一切都是值得牺牲的。
“真是荒唐...”,亲眼目睹了这场厮杀后,那刻夏看向白厄的目光,已悄然改变。
智者总是能够洞察人心。
阿那克萨戈拉斯,已经感知到了救世主体内逐渐焚朽的本质。
“这是一枚赝品”,那刻夏摇了摇头。
“我知道...我知道的”,白厄回应道。
他并没有将目光看向火种,而是缓缓转过了身。
“在贼灵的掩护下,【诡计】半神会带着两枚火种逃之夭夭...”
“然后出于不甘,或是仇恨...她会再度站在我的面前”
在两人身后,不知踪影的赛飞儿正用满含仇恨的目光注视着他。
“就像我过去认识的无数个她们...既狡猾,又天真”
“...”,赛飞儿强忍着心底翻涌的恨意,她吞咽着愤怒,看向那白色的魔鬼,“既然同样的情节已经在你眼中上演了无数次”
“那么告诉我...接下来,你会把【诡计】的火种从我胸口剜出来吗?”
“...这将取决于你的态度”,感受着赛飞儿如匕首般尖锐的目光,白厄的内心依然没有产生半点波澜。
“目前为止...在你问出了这句话的轮回中,结局没有那么残忍”
赛飞儿难道不知道她并非白厄的对手么?
答案是肯定的,她十分清楚自己留下不过是徒劳,扎格列斯的判断绝不会出错。
“但我早就不再为【逃亡】而奔跑了...”
愤怒不仅仅是救世主的专属。
昔日,白厄会对友人的死亡和命运的恶意燃起怒火。
那么此刻,赛法利娅的身影正在和昔日的白厄重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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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恨的种子已在半神的心中发芽。
“我们已习惯于将目光聚焦于主角身上”
“我编撰他的史诗,歌颂他的伟绩,哀悼他的苦难;为他高兴,为他歌唱,为他哭泣”
“可在舞台上,有多少人因救世主的行径,产生了同样的苦难呢?”
当赛飞儿没有选择携带火种逃跑,而是因为仇恨选择留下时。
在莎士比亚心中,这永劫轮回的故事便已然趋近于完美。
因为在这一刻,其他的黄金裔就不是单纯的背景板,而是一个个货真价实的灵魂。
“这并非是一个英雄主义的故事,也不只是救世主一人的史诗”
“而是由每一个轮回的所有人,共同演绎的悲剧”
他们不是救世史诗的批注,也并非是一笔带过的,毫无价值的牺牲品!
“卡厄斯兰那,背负翁法罗斯命运的救世主”,莎士比亚看着画面中保持那漠视神情的白厄,发出了一声质询。
“在你救世的道路上,又亲手摧毁了多少个世界呢?”
“被称为救世主的你,是否也成为了他人眼中的...毁灭呢”
莎士比亚心里还有一句话未曾吐出,这句话所蕴含的指责过于残忍,是在颠覆白厄行为的正义性。
【卡厄斯兰那,在经过多次轮回后】
【如今的你,究竟是怀着拯救世人的心在前进,还是单纯在拯救世界呢?】
【你是否,已经能够在毫无触动的情况下,牺牲掉任何【需要被牺牲】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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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天幕中。
莎士比亚发出的这道质询,由理性的贤者作出了回答。
“肃静!”,那刻夏高声制止了白厄与赛飞儿将爆发的战斗,“快走吧,赛法利娅,留给我们一点私人时间”
“...这倒是第一次发生”
“我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你”,那刻夏转头看向白厄,“你已在这条路上走得太远...该讨论一种可能性了”
【也许你所行的根本不是拯救的道路,只是单纯地把这世界拖入火海而已】
贤者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救世主的皮囊,看见了那正被焚毁的魂灵。
体内的火焰愈加繁盛,可温度却愈发冰冷。
“白厄...你心底的救世主情结,已将你变得与你口中冷眼的神明并无区别...”
“你曾誓言要拯救的人子…如今,在你眼里,他们的性命恐怕与蝼蚁无异吧?...救世主”
面对这直指本心的质询,卡厄斯兰那陷入了沉默。
而那捷足的偷儿,却忽得发出滑稽般的嗤笑声、
“怪不得...我每天都在想,究竟是怎样的恶魔才能在顷刻间烧毁我的家乡,连眼都不眨一下...”
“原来,那浑身着火的恶魔,满脑子幻想的都是要成为【救世主】哪!”
一个自顾自幻想成为主角的丑角,一个幻想成为救世主的魔鬼。
这世上,还有比这更加荒诞的故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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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封轼山海】,画质我压缩了下,原图太大放不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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