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势,造的已经够大,想来七宝市内,毕瑞已经陷入了孤立无援的境地。
有契书在,毕轩恐怕连样子都不会装,只任由毕老二自生自灭。
心情大好之下,他缓缓落于地上,推门走入了剧院。
许是刚才连串变故,没人顾得上,对剧院内众多扮演者交代,这群人还在矜矜业业的唱着戏。
可台下早已无人,有那年轻些的演员,见了这空空荡荡的舞台,眼中已经含起了泪水。
见有人走了进来,台上的老生当即一声大喝。
将众人注意力集中在自己身上后,他将唱词,猛地拉高了几分!
有人看,这出戏就不算白唱。
哪怕台下只有一人,众人依旧卖力。
浮在空中每一秒,杜秋生都消耗着海量的灵力。
有时间休息片刻,他自然没理由拒绝。
坐在台下,剥着花生。
片刻功夫,戏班班主,面上便浮起了愁容。
台上唱戏的人不知道,他可清楚的很。
杜秋生大闹兴海的事,如今已经传开了。
眼下那两位大人物,看着是走了。
但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只是不愿以身犯险。
这一回去,保准会带人找来。
可台下这位爷,半点儿没有,惹出天大麻烦的自觉,怎么还真看起戏来了?
戏班班主有心劝上两句,却又不敢靠近。
能和毕家人斗法的大人物,谁能说得准,是个什么脾气。
这个理儿,杜秋生也清楚。
他和田文定下的契书,只是不许田文或是毕家,为毕瑞提供帮助,可没说不能带人,找他的麻烦。
而杜秋生坐在这儿,就是为了将毕家与田文的注意力,彻底引在自己身上。
一曲唱罢。
杜秋生为众人鼓了鼓掌,随口道。
“今晚劳烦各位,多唱些曲子,我会在后半夜包些红包。”
有客捧,有钱赚,众人自然愿意。
只是演员们换衣服的当口,一个青衣,却连妆都没卸,跳下台,便直冲杜秋生而来。
这人来的蹊跷,后者面上依旧剥着花生,但心底已经提起了戒备。
待那青衣走到面前,两人谁都没说话。
互相打量片刻,来人才开口道。
“你想听什么?”
“点曲儿?”杜秋生想了想:“锁麟囊?”
“我不会。”
这话说的,顿时令杜秋生笑出了声。
“你不会唱,戏班里自然有人会。”
这么经典的曲目,哪个戏班没学过。
这番话,杜秋生自然不信。
可那青衣却执拗的摇了摇头。
“你点曲,我唱给你听。”
“只能是你?”
“嗯,我欠你的。”
这幅做派,顿时令杜秋生,记起了来人的身份。
这不是当初在茶楼里,见过的那个小清倌吗?
“程梓?”
“嗯。”
“你们怎么到兴海了?”
认出眉眼,杜秋生朝戏台看了看。
果然在乐队中,找到了带着程梓,一路卖场的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