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天雄深以为然,他看见那俩婆娘出手,自己都被吓了一跳,原以为自己的实力已算一流顶尖,却不想是自己坐井观天,如井底之蛙。
“移花宫不愧为江湖上的禁地,诚不欺我。”江天雄感慨一句就又试探性的问陈然道:“大人,我们这次过来就为了移花宫?”
陈然摇了摇头,“你俩都说了,就算没有我们,移花宫自己也能应对。”
“那我们……”
“为了其他事,来这里只是稍微绕点远路,过来见一眼故人。”陈然也不多解释,只是脚下速度变快了许多。
风雪似乎在山脚下小了些,但寒意却更加刺骨。
而就在三人即将骑上放在山脚处的马匹,准备离开此地时,忽然听见前面传来一阵打斗声。
金铁交鸣之声在风雪呼啸中显得格外刺耳,其中还夹杂着几声怒喝。
陈然脚步微顿,与江天雄、狄云交换了一个眼神。三人虽不欲多事,但此地刚经历一场大战,又闻打斗,终归不能完全无视。
循声悄然靠近,只见一处被风雪半掩的山坳中,数道身影正激烈缠斗。
一方人数众多,服饰统一,赫然是方才撤退的南宫世家弟子,为首者正是面色阴沉的家主南宫远。他并未亲自下场,只是负手立于风雪中,目光如鹰般锁定着被围攻的两人。
而被南宫世家弟子围在核心的,正是郭大路与燕七!
郭大路则挥舞着他那长棍,身上已多处挂彩,口中哇哇大叫:“喂!刚才我们还帮你们,你们现在却恩将仇报?!”
南宫世家的弟子进退有据,不断压缩着郭大路与燕七的活动空间。
“放屁!谁帮谁了?”一名南宫弟子狞笑着劈出一刀,“不过是同仇敌忾对付移花宫妖女罢了!现在,该算算我们自家的账了!”
“自家的账?”郭大路长棍格开侧面刺来的长剑,手臂又被划开一道口子,疼得他龇牙咧嘴,“我跟你们南宫家有个屁的账!”
“跟她算!”南宫远终于冷冷开口,“南宫丑的孽种!你那双刀,那身法,瞒得过别人,瞒得过老夫的眼睛?南宫家的叛徒、污点,竟还敢在外招摇,甚至混入今日之局!清理门户,天经地义!”
燕七眼中满是复杂之色,她一咬牙,就对郭大路道:“老郭,此事不关你事,你先走!”
郭大路道:“我们是兄弟!我怎么可能丢下你先走!?”
燕七双刀舞动得更急,刀光如雪片纷飞,竭力护住自己和郭大路,厉声道:“我爹早已被你们逐出家门,生死与南宫家无关!我燕七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更不欠你们什么!”
“逐出?那只是便宜了他!”南宫远眼中怨毒更盛,“他盗取家族秘宝,败坏门风,死不足惜!你这孽种,流着他卑劣的血,便是原罪!拿下她!死活不论!”
攻势骤然变得更加猛烈。南宫世家弟子显然训练有素,配合默契,专攻两人防守薄弱之处。郭大路本就受伤多处,气力消耗巨大,此刻为了保护燕七,更是硬接了好几记重击。他口中“哇”地喷出一口鲜血,大刀挥舞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老郭!”燕七惊呼,双刀奋力逼退两人,想冲过去救援,却被另外几柄兵器死死缠住。
“我……没事!”郭大路强撑着,长棍不断刺出,但脚步踉跄,眼前阵阵发黑。一柄沉重的熟铜锏抓住破绽,带着呼啸的风声狠狠砸在他的背上。
“铛——!”
郭大路虎口崩裂,再也握不住长棍。那沉重的力道震得他五脏六腑都仿佛移位,一口鲜血狂喷而出,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向后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冰冷的雪地上,溅起一片血花,随即一动不动,生死不知。
“郭大路!!!”燕七目眦欲裂,悲愤的尖啸划破风雪。双刀瞬间爆发出惊人的寒芒,不顾一切地冲向郭大路倒地的方向,完全放弃了自身的防御。
几把刀剑趁机刺向她的背心和肋下,眼看就要将她洞穿。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三道身影毫无征兆地从风雪弥漫的侧方切入战团!
为首之人速度最快,甚至看不清他如何拔刀。只觉一道仿佛来自幽冥的、令人灵魂都为之冻结的刀意骤然爆发!那刀光并非实体,却比最锋利的刀刃更可怕,带着绝对的毁灭气息横扫而出!
“嗤啦——!”
围攻燕七的数名南宫弟子,手中兵器竟如同朽木般无声断裂!紧接着,他们身上爆开数道深可见骨的血痕,惨叫着倒飞出去,鲜血瞬间染红了雪地。
与此同时,另外两道黑影也动了。
一人掌风至刚至阳,如同怒涛拍岸,一掌便将一名企图偷袭燕七的南宫高手震得口喷鲜血,倒飞数丈。另一人则如游鱼般滑入人群,剑光如同毒蛇吐信,精准而迅捷地刺向围攻者的手腕、脚踝等关节要害,所过之处,惨叫连连,兵器纷纷脱手。
风雪似乎都为之一滞。
“天意城?!”南宫远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怒,“你们……竟还未走?!”
陈然缓缓将手中那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古刀归入鞘中,方才那惊天动地的刀意也随之收敛,仿佛从未出现。但他那双透过狰狞修罗面具的眼眸,却比昆仑山的风雪更加冰冷。他没有理会南宫远的质问,目光扫过昏厥在雪地中的郭大路,以及浑身浴血、持刀护在郭大路身前,死死盯着南宫远的燕七。
南宫远对三人万分忌惮,他说:“此乃我南宫世家清理门户!阁下贵为天意城领袖,莫非也要插手我家族中事?这是不是管得太宽了?”
陈然收回目光,冷冷说道:“天意城行事,何需向你解释?”
南宫远只觉得一股邪火直冲脑门。
这劳什子天意城实在是邪得发狂,根本不讲一点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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