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她想起了南京时候,不过当时是自己这么靠着他。
怜星试图将他扶正,但陈然似乎已完全失去了意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让她动弹不得。
“喂!陈然!醒醒!”怜星又急又羞,低声唤道,脸颊不受控制地飞起红霞。她费力地半抱半拖着他,想将他挪到床榻上去。
短短几步路,竟走得如此艰难。
陈然完全失去了意识,身体软绵绵的,每一步移动都让他高大的身躯不受控制地往怜星身上压去。她的鼻尖甚至蹭到了他汗湿的鬓角,混合着血腥和男性气息的味道充斥着她的感官,让她心跳如擂鼓。
“咚”的一声闷响,怜星终于将陈然高大的身躯摔在了床榻上。
此刻的陈然,面色苍白如纸,唇角还残留着一抹刺目的暗红血痕,原本刚毅的轮廓在昏迷中显得格外脆弱。他眉头紧锁,似乎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连呼吸都变得微弱而急促。
“伤得这么重,还逞强……”怜星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带着后怕和疼惜。她伸出手,指尖再次小心翼翼地搭上他的腕脉。
这一次,没有了无意识的抵抗,怜星的内力探入得更为深入。然而,探查的结果让她刚刚稍缓的心又猛地揪紧。
陈然体内的情况比她刚才匆忙感知的还要糟糕数倍!
这哪里是“气息不稳”?分明是油尽灯枯、命悬一线!
怜星的手指微微颤抖。她猛地收回手,目光复杂地凝视着陈然昏迷中依旧显得倔强的脸。
“陈然啊陈然……”她喃喃自语,声音里有惊怒,有责备,“你到底……背负着什么?值得你这样一次次地把自己逼到绝境?这般不要命地折腾自己……武功也是,升官也是,现在又多出了一个天意城城主身份……”
她想起了南京,想起了他那时坚实的臂膀。如今角色互换,那份沉甸甸的重量却压在了她的心头。
时间紧迫,容不得她多想。
怜星眼神一凛,所有的杂念瞬间被抛开,只剩下属于移花宫二宫主的决断和专注。她盘膝坐于床沿,再次运转起精纯浩瀚的《明玉功》。
这一次,轮到我来救你了……
烛火摇曳,将两人相依的身影投在墙壁上,拉得很长。房间里只剩下陈然微弱的呼吸声,以及怜星运功时细微的真气流转声。
时间一点点流逝,窗外的夜色愈发浓重,偶尔传来几声夜枭的啼鸣,更显寂静。
怜星的额头已经布满了汗珠,脸色也透出几分疲惫的苍白,但她的眼神依旧坚定。她引导着明玉功真气,如同耐心的工匠,一点点抚平经脉上的裂痕,一丝丝梳理紊乱的内息。
陈然的眉头渐渐舒展了些,急促微弱的呼吸也变得平稳了许多。
至此,怜星才停止了运功疗伤,她看着沉沉睡去的陈然,用丝帕动作极轻地擦拭掉他唇角的血污,指尖拂过他冰冷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