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天色渐暗，又到了掌灯时分。陈然处理完手头杂务，吩咐下属备车回府。

马车驶过喧嚣渐落的街道，除夕的热闹已沉淀为日常的琐碎温暖。陈然回到陈府时，门檐下的灯笼早已点亮，晕黄的光圈温暖地笼罩着石阶。

一进门，便听到后院传来细微的说话声。他信步走去，只见廊下，小满正耐心地教张小渔剪窗花。小女孩换上了一身暖和的棉裙，头发也梳得整整齐齐，虽然眼神里还带着些怯生生的神色，但已能小心翼翼地拿着红纸，跟着小满的动作比划。怜星站在一旁，唇角含着温柔的笑意，静静看着。

看到陈然回来，怜星迎上前：“回来了？事情可还顺利？”

“嗯，已让张端端去处理了。”陈然目光转向张小渔，“她怎么样了？”

“小渔很乖，就是晚上偶尔会做噩梦。”怜星轻声道，“成先生大部分时间都在房里，不怎么出来。吹雪陪着他，说是切磋武艺，实则怕是也在防备着什么。”

陈然颔首，表示知道了。他走到张小渔身边，蹲下身，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柔和：“小渔，在剪什么？”

张小渔抬起头，看到是陈然，小手捏着红纸，小声说：“……小兔子。”

剪得歪歪扭扭，却透着孩子的认真。

陈然笑了笑，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剪得很好。”

小女孩似乎从他温和的态度里得到了一丝安全感，极小幅度地弯了一下嘴角。

这时，风吹雪从偏院转了出来，见到陈然，快步上前：“师父。”

“嗯，成先生呢？”

“在调息。他说感觉到今夜或许不会太平静。”风吹雪低声道，“狄云下午出去后，一直没回来。”

陈然眉头微蹙，狄云去追杀那些玩家，以他的本事和经验，对付玩家应当游刃有余，但这么久未归，还是让人有些在意。

就在此时，府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紧接着是敲门声。孙管家快步去应门，很快领着一名穿着巡防司号衣的兵士急匆匆进来。

“陈大人！”兵士单膝跪地，气喘吁吁，“巡防司刘指挥使让小的急报，城南发现大量异人踪迹，他们似乎……似乎在围攻什么人！打斗激烈，我们的人无法靠近！”

陈然神色一凛：“在何处？”

“甜水巷附近！”

陈然立刻起身：“备马！”

风吹雪立刻道：“师父，我也去！”

陈然看了她一眼，点头：“跟上！”

他又对怜星快速交代道：“看好家里，让成先生也戒备些。”

怜星眼中掠过一丝担忧，但只是点头：“小心。”

陈然与风吹雪快步出府，门外亲随早已牵来骏马。两人翻身上马，一抖缰绳，骏马嘶鸣着冲入暮色，朝着甜水巷方向疾驰而去。马蹄踏碎街面的薄冰，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惊心。

甜水巷位于城南偏僻处，此时已是杀声震天！

只见数十名打扮各异、但都蒙着面的的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