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
都昌城内。
刘虚在房中独坐,为左正之死感到悲痛。
他与左正一起苦劝过孔融,不要过于逼迫,并不是百姓不想缴交税赋,实在是交不起。
强力逼迫之下,只会把百姓逼为黄巾贼寇。
果不其然,百姓不是加入黄巾就是逃离家园,郡中大乱。
而孔融是个倔种,自以为是,滥用职权,想杀谁就杀谁。
因为税赋收不上来,一日怒杀五部督邮,这种事情旷古难有,孔融可能是第一人!
今日又随意杀死左承祖,如此不恤民情而又滥杀狠毒之人,还值得自己为他效力吗?
刘虚在心里问着自己。
“家主!”
仆人在房外轻声叫道。
“何事?”
“军候陈子高请见。”
“快请。”
陈子高名叫陈升,有些勇力,现在是军中曲军候,与左正同为下密县人,二人交情不浅。
刘虚知道,陈升此时来访,必为左正之事。
“咦嗷!”
房门推开,一位身穿戎服腰间挂刀之人走了进来。
“刘户曹!”陈升拱手道。
“陈军候,请坐。”
刘虚走到门口,探出头去看了看,对仆人吩咐道:“你守在房外,不许任何人靠近。”
“唯!”
刘虚关上房门,转身对陈升低声问道:“陈军候夜访,是不是为了左承祖之事?”
陈升稍显犹豫,看着刘虚,许久才答。
“不错,实话说了吧,我与承祖是好友,刘户曹与承祖也是好友,承祖之死,我心不甘,相信刘户曹一样会心中不甘!”
“心中不甘又能如何?”刘虚微微叹道。
“刘户曹,不能再让孔府君杀人了!孔府君一日斩杀五位督邮,现在又杀了承祖,再杀下去,我们北海人都要被他杀尽了!”陈升激动道。
“孔府君易怒好杀,如何阻止?”
刘虚显得有些无奈。
陈升稍稍移动身体,靠近刘虚,压低了声音。
“刘户曹,东莱太守就在城外,我们不如……打开城门,迎接东莱兵马入城!”
刘虚大惊:“这如何使得?!”
虽然对孔融的行为感到非常失望,但在刘虚心里,从未有过背叛孔融之念。
即便他已经猜到陈升此次来访之意,此时还是不免大吃一惊。
“如何使不得?”
陈升继续说道:“刘户曹,孔府君自到北海,眼中所见皆为世家儒士,而百姓与我们在他眼里皆为粪土,不值一视,随意可杀!”
“东莱太守周文雄武力超绝,无人可敌,黄巾贼寇闻名远遁,不敢相抗!周太守又体恤百姓,宽善仁德,百姓莫不称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