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明珠归来引发的喜悦涟漪尚未平息,内院另一侧的厢房门扉接连打开,听到动静的另外四位夫人也急匆匆地赶了出来。
率先冲出来的是拓跋婧瑶,她一身火红的草原骑装,身姿矫健,如同塞外最耀眼的火焰。紧随其后的是段云洛,身着靛蓝绣花长裙,带着几分南诏之地的神秘与温婉。王芸熙和羊献容也联袂而出,一个书香门第气质婉约,一个历经沧桑后眉眼间带着看透世事的平静。
四位夫人看到庭院中央那风尘仆仆却笑容灿烂的高大身影,美眸中瞬间迸发出惊喜的光芒!
“夫君!”
“公爷!您真的回来了!”
“老爷……”
邵明珠看着自己这四位风格各异却同样美丽的夫人,心中满是自豪与温暖。他哈哈一笑,张开双臂,大大咧咧地说道:“媳妇儿们!愣着干嘛?你们男人回来了!快过来,让爷好好看看!一个个的,都想死我了!”
他这话语粗犷直接,却带着毫不掩饰的思念和热情。四位夫人脸上顿时飞起红霞,却又都依言快步上前。
邵明珠毫不客气,伸出强健的手臂,将四位夫人也一并揽入怀中,虽然不能像刚才那样全部抱住,但也足够亲密。他低下头,不由分说地在拓跋婧瑶光洁的额头上“啵”地亲了一口,然后是段云洛、王芸熙、羊献容,每人额头上都落下一个带着胡茬微刺和风尘气息的、响亮的亲吻。
“夫君!”拓跋婧瑶被亲得脸色绯红,但草原儿女的率真让她没有丝毫扭捏。她反而第一个伸出双臂,紧紧抱住了邵明珠的腰,将脸埋在他坚实的胸膛上,声音带着哽咽和后怕:“夫君!您终于回来了!婧瑶……婧瑶每天做梦都能梦到您!您在永宁宫遇险……妾身听说后,魂都快吓没了!陛下……陛下他怎么能……怎么能干出这种事?!他简直忘恩负义!夫君……您没受伤吧?快让妾身看看!”
她说着,真的急切地开始上下检查邵明珠,眼神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担忧和心疼,仿佛要亲自确认他每一寸都完好无损。
邵明珠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收起了玩笑的神色,用力回抱住拓跋婧瑶,轻轻拍着她的背,声音变得低沉而温柔:“好了好了,婧瑶,别怕。我没事,一根汗毛都没少。事情都过去了,别再想了。”
这时,司马凝霜作为当家主母,已经冷静下来,开始安排事宜。她对着周围的丫鬟婆子吩咐道:“快!快去准备热水,公爷一路风尘,需要沐浴更衣。通知厨房,立刻准备宴席,做公爷最爱吃的菜,公爷从洛阳赶回来,定然饿了。”
“是!殿下!”下人们连忙应声,各自忙碌起来。
邵明珠松开拓跋婧瑶,又与其他三位夫人简单温存了几句,目光便投向了被乳母抱在旁边的三个儿子。
长子邵景褆已经一岁了,正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这个陌生的“父亲”。世子邵景乾快一岁了,小脸酷似邵明珠,神情却有些懵懂。嫡子邵景睿也快一岁了,在乳母怀里咿咿呀呀。
邵明珠走过去,伸出带着薄茧的大手,依次轻轻摸了摸三个儿子的小脸蛋,逗弄了一下,脸上带着笑意,但……也仅此而已。他没有像刚才抱小平安那样又亲又举,也没有流露出那种近乎溺爱的眼神。只是看了看,逗了逗,便转身对夫人们说:“好了,孩子们都挺好。我先去洗漱一下,这一身尘土的,太脏了。”
慕容嫣看着夫君对儿子们如此“平淡”的态度,心里不禁有些纳闷。她忍不住小声对旁边的司马凝霜和赵灵儿嘀咕:“姐姐们,你们发现没?夫君对平安可不是这样的……每次回来,恨不得把平安捧在手心里,又亲又抱,爱不释手。怎么对儿子们……反而这么冷淡?”
司马凝霜和赵灵儿也早就注意到了这一点,同样觉得奇怪。司马凝霜微微蹙眉:“是啊,夫君最是疼爱孩子,按理说不该如此厚此薄彼……”
她们的窃窃私语虽然小声,但如何瞒得过邵明珠的耳朵。他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几位面露疑惑的夫人,朗声笑了起来。
“哈哈,你们是不是奇怪,老子为啥对闺女和儿子差别这么大?”邵明珠叉着腰,目光扫过自己的儿子们,眼神变得深邃而严肃。
“告诉你们,这叫男孩穷养,女孩富养!”他声音洪亮,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老子的儿子,以后是要接手老子的基业!是要扛起这万里江山的!肩膀上担子重着呢!决不能从小就娇生惯养,养成纨绔子弟!那样不是爱他,是害他!惯子如杀子!这个道理老子懂!”
他指了指三个懵懂的儿子:“所以,对他们,老子从小就要严格要求!规矩得立起来!本事得学起来!苦头也得吃一些!得让他们知道,一切来之不易!得让他们有担当!有血性!”
说完,他的语气瞬间变得无比柔和,目光仿佛能透过院墙,看到那个刚刚跑开的小小身影:“反观老子的闺女,平安……老子就不让她遭这份罪!女孩子家,不需要去争天下,不需要去背负那么多。老子只求她一辈子平平安安,快快乐乐,无忧无虑地长大!老子挣下这偌大家业,难道还护不住一个闺女一世周全?让她富富贵贵、随心所欲地过完这一生,就是老子这当爹的最大心愿!”
这一番话,说得掷地有声,情深意重。几位夫人听完,先是愣住,随即都露出了恍然和感动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