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北京,某烟火气十足的街边小饭馆
油腻的方桌,塑料凳子,几盘下酒的小菜,六瓶冰镇啤酒。邵明珠和赵翔相对而坐,与周围嘈杂的环境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却又奇异地融合。
几杯啤酒下肚,邵明珠脸上的愁容更明显了。他叹了口气,用筷子无意识地戳着盘子里的花生米:“翔哥,这日子……真他妈憋屈。”
赵翔嗦了一口毛豆,含糊道:“咋了?又为钱发愁?哥们儿这儿还有点,你先拿着用?”他知道邵明珠出院后,虽然家里是书香门第不差钱,但一个大男人总伸手跟父母要钱,尤其是经历过极致富贵的邵明珠,心里别提多别扭了。
“不是钱的事儿……就是这感觉!”邵明珠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想当年,老子我……”他下意识压低了声音,“老子富有四海!整个天下都是我的!现在倒好,请司马医生吃顿饭,还得琢磨着菜单价格,买个花都得挑性价比高的!跟父母要钱的时候,我妈那眼神,好像我三十多了还啃老似的!卧槽!这落差谁受得了!”
赵翔感同身受地点头,也是一脸唏嘘:“谁说不是呢!我好歹以前也是个赵国公,大司空兼工部尚书!现在……唉,我爸倒是乐意给我钱,但花起来总感觉不是那个味儿!憋屈!”
两人碰了一杯,同时发出一声长叹,充满了“曾经沧海难为水”的无奈。
忽然,邵明珠眼睛猛地一亮,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凑近赵翔,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极其诡异的光彩:“翔哥,你记不记得……老子的坟……就是你当年这个工部尚书亲自负责督建的!你还记得具体位置在哪儿吗?”
赵翔被他问得一愣,下意识回答:“记得啊!昌平天寿山麓嘛!风水绝佳之地!按帝陵规制修的,虽然比不上明清那么夸张,但规模也不小!怎么了?你想去……瞻仰一下?”他有点没明白邵明珠的意思。
邵明珠脸上露出一个极其“缺德”又兴奋的笑容,搓着手道:“瞻仰?不不不!光瞻仰有什么意思!我是问……你……你现在还能找到确切入口不?里面的机关暗道,你还记得多少?”
赵翔嘴里的毛豆差点掉出来,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邵明珠,结结巴巴地说:“兔……兔儿?!你……你他妈想干嘛?!你该不会是……想……想去盗自己的墓吧?!”
“嘘!!小点声!”邵明珠赶紧捂住他的嘴,紧张地看了看四周,确认没人注意他们这桌,才松开手,眼神灼灼发光,“什么叫盗墓?!那叫取回自己的东西!老子的陪葬品!老子自己拿回来,天经地义!犯哪门子法了?!”
赵翔被这惊世骇俗的想法震得外焦里嫩,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最后猛地灌了一大口啤酒压惊,伸出大拇指:“卧……卧槽!兔儿!牛逼!真他妈牛逼!我赵翔活了两辈子,听过挖别人祖坟的,头一回听说……自己挖自己坟的!你真是古今中外独一份!”
邵明珠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废话!不然怎么办?穷得叮当响!难道真一辈子啃老?你想想,老子的陵寝里埋的都是什么?啊?”
他掰着手指头数:“首先,棺椁肯定是上等金丝楠木!这就不说了!最重要的是陪葬品!老子当年特意吩咐过的!全套的青铜礼器!编钟!上面全他妈是铭文!记载老子功绩的!”
“还有老子生前用过的佩刀、宝剑!哪一把不是神兵利器?哪一把上面没有工匠署名和铸造年代?”
他越说越兴奋,眼睛都在放光:“这玩意儿!随便拿一件出来!那就是国宝级的文物!价值连城!随便卖一件,够咱哥俩潇洒几辈子了!还用得着为顿饭钱发愁?!”
赵翔听得呼吸都急促了起来,眼睛也开始冒绿光!工部尚书的本能和现代人对金钱的渴望瞬间被点燃了!
“对啊!”他一拍大腿,“我怎么没想到!那些东西要是真能拿出来……何止是衣食无忧!简直能他妈当世界首富了!而且……”他顿了顿,露出一丝坏笑,“咱们这也不叫盗墓对吧?物归原主!嫂子们在天有灵,看到咱们这么窘迫,肯定也同意咱们拿点出来救急!她们那么爱你,能忍心看你吃路边摊?”
“就是就是!”邵明珠用力点头,仿佛找到了最强大的道德支撑,“尤其是芸熙!我临终前特意跟她交代过!我说‘芸熙啊,等你也死了,合葬的时候,多带点值钱的东西下来,我怕么一天!她肯定带了不少好东西!”
赵翔哈哈大笑,差点被啤酒呛到:“哈哈哈!卧槽!兔儿!你连这都算计到了?!果然还是你狠!连自己死后缺钱都想到了!”
两人越说越投机,越说越觉得这事简直是为他们量身定做的发财大道!之前的憋屈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冒险的兴奋和即将“暴富”的期待。
“干了!”邵明珠举起酒杯,豪气干云,“翔哥!这事就靠你了!你是工部尚书!陵墓是你修的!图纸、机关、密道……你肯定门儿清!咱们找个时间,去‘拜访’一下老子的故居!”
赵翔也兴奋地举起杯:“没问题!包在我身上!虽然过去一千多年了,地形可能有点变化,但我当年留了几个只有我自己知道的暗记!肯定能找到!到时候,咱们哥俩就去……‘取快递’!取一千七百年前……咱们自己寄存在那儿的……宝贝!”
“砰!”两只啤酒杯用力地碰在一起,泡沫四溅。
两个穿越千年归来的男人,在小饭馆里,顶着周围食客看神经病一样的目光,兴致勃勃地策划着如何去挖掘自己前世的陵墓,还美其名曰“取快递”。这画面,充满了荒诞的幽默感,却又透着一丝穿越者独有的、无法与外人言说的心酸和乐天知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