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一个人从奴隶提升成官员,这放在北方是多么惊世骇俗的事。
但听马夫刚刚所言,只那一个管牛马的什么局,一次就提拔了五个官,那其他局呢?
“那你现在御了车,官是不是就没了?”
“那不会!”马夫答到,“说实在的,小的这算是升了。”
“官服换了更高级的颜色,玉牌也换了,俸禄也多了起来。”
“可小的还是喜欢养马,这几天没见圈里的老伙计,不知道它们过的好不好……”
车外马夫自顾自的说,车内几人各有心思。
尤其两位君主的两个亲卫。
他们虽然有的吃有的喝,也有人给衣服鞋子。
但论起身份地位,他们只是下人。
而现在外面赶车的却是华夏族的官吏。
“神使大人答应小人了,说只要教出几个徒弟,能御好车,小的还能回去畜牧局。”
“不但能回去,还能升官……”
…
马车缓缓停下,停到了沿途一处驿站。
几个伙计出来换马。
车里的几人也下车活动筋骨。
他们注意到,这些换马的庶人,对那马夫确实尊重有加。
“几位大人!”马夫欠身过来,“驿站有茶水点心,诸位休憩一小会,马上就可以出发。”
“大夫不一起来?”牧君见对方候在门外。
“小人还得检查一下马车,保证几位安危。”马夫说着蹲在了马车一面,这里摸摸,那里看看。
“让能识马者养马驭马,这太了不起了。”田首领看着那身影感慨道。
“没用!”牧首领道,“出了华夏族,君只要提出来提拔奴隶当官员。”
“领地内的贵族群情激愤不说,宗族之人也不会任凭君行事。”
“君所言有理啊!”田首领蹙眉,“他们会说嫡长子继承、贵族世袭是天经地义。”
“他们会嘲笑,一个奴隶如何懂得治理大事,他们会愤怒,奴隶做官,贵族脸面往哪搁。”
“可华夏族如此,非但没有叛乱频生、内乱不断,反而更加蒸蒸日上,更加繁荣。”牧首领道。
“君以为是何缘故?”田君问道。
牧首领摇头:“吾也不知为何华夏族不靠血缘,也能维系稳定,可能跟华夏君主有关吧?”
两人在驿站门口交谈,两个侍从自然也没有进门。
等到马车重新架好,四人又返回了车上。
“南来途中见了许多流民,当时还在诧异,现在总算明白了。”田首领恍惚道。
“现在这些流民多数是忍受不了盘剥,想着来南方讨活路的庶民。”牧首领道,“未来,那些有才能的落魄贵族,待遇跟奴隶差不多的工匠,也会闻声南迁。”
“不止,吾等部族的庶民听闻,岂会安心耕种?按时纳税?”田首领蹙眉道。
两首领对视,皆看出对方眼中的忧虑。
他们潜意识里明白,华夏族的做法是对的,是难以阻挡的。
要么效法,要么消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