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多亏了维尔汀制作的软盘,拉什迪在非洲的焚风反抗军基地得到解围。十四行诗等人也顺利偷袭厄普西隆军狮心王轰炸机机场,成功返回。
十四行诗返回后,听说非洲基地被偷袭,急忙赶到指挥中心,而此时的云茹,正坐在椅子上,冷汗直流。
“云茹姐,非洲基地不会……”十四行诗不可置信的看着云茹。
云茹抬起手里已经被使用过的软盘:“没事了,都解决了,拉什迪他们九死一生,幸亏支援部队及时赶到。”
“咦,不对啊,我们才刚刚使用超时空传送仪,你们是怎么使用传送……难道是?”看着云茹手里的软盘,十四行诗想到了维尔汀。
“是她,但……我……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她……我……说不出口……”云茹手里的软盘掉落在地上,双手掩面。长长吸进一口气。
“没事的云茹姐……我去看看她……”十四行诗刚想说什么,阿丽兹却主动要求去见一下维尔汀。
“但她真的能见我们吗?”云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看向阿丽兹。
“姐,我想到该怎么办了……”阿丽兹坚定的点了点头,示意接下来就靠她了。
深夜,哨塔宿舍门外,阿丽兹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即将踏入的不是一间寝室,而是一片雷区。
她特意换上了一身不常穿的黑色修身短上衣和超短裙,试图用一种更“贴近”现在维尔汀状态的形象出现。门缝底下透出的微弱光线表明里面的人还未入睡。
她抬手,轻轻敲了敲门。
没有回应。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阿丽兹的心沉了一下,但她没有放弃,再次敲了敲,力道稍重了一些。
依旧石沉大海。
她咬了咬下唇,将声音放得极其轻柔,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维尔汀姐?你在吗?我……我能和你聊聊吗?”
里面终于传来了回应,却只有一个冰冷彻骨、充满厌烦的字:“滚——”
阿丽兹早有预料,她立刻拿出了准备好的“诱饵”,语气故意带上了一点委屈和抱怨:“我……我给你带了些好酒……是最好的烈酒……我……我被云茹姐骂了,心里憋得慌,没地方撒气,就想来找你喝两杯……”
沉默。
几秒钟后,房门发出“吱呀”一声轻响,被拉开了一条窄缝。维尔汀的半张脸出现在阴影里,苍白,消瘦,眼神浑浊而充满警惕,带着浓重的酒气和一种拒人千里的冷漠。
她上下扫了一眼阿丽兹那身与平日截然不同的打扮,嘴角勾起一丝讥诮的弧度:“你想干什么?”
阿丽兹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但还是硬着头皮,晃了晃手里拎着的两瓶高度数烈酒,努力挤出一个类似“同是天涯沦落人”的苦笑:“就是……心里难受,想找个人喝酒……他们都不懂我,我觉得……可能你能懂……”
维尔汀盯着她看了几秒,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人心。最终,她似乎是看在酒的份上,也可能是单纯觉得无聊,冷冷地让开了门:“进来。喝完就滚。”
宿舍内,光线昏暗,空气浑浊,混合着酒精、烟草(似乎是新染上的习惯)和一种难以言喻的颓废气息。杂物扔得到处都是,空酒瓶东倒西歪。
阿丽兹强忍着心酸和不适,走了进去。维尔汀自顾自地坐到地上,背靠着床沿,拿起一瓶刚开的酒就灌了一大口,丝毫没有招待客人的意思。
阿丽兹在她对面坐下,也打开一瓶酒,却没有立刻喝,而是斟酌着开口,试图执行她“心理共鸣”的计划:
“维尔汀姐……云茹姐她……今天真的太过分了……”阿丽兹故意叹了口气,语气充满了“共情”的抱怨,“就因为我训练时出了点小差错,就把我骂得狗血淋头,根本不听我解释……好像我做什么都是错的……她以前不是这样的……”
维尔汀闻言,嗤笑一声,又灌了一口酒,眼神迷离地看着天花板:“呵……她一向如此……自以为是的领袖……永远正确……容不得半点沙子……我们在她眼里……不过是棋子罢了……”她的语气带着浓浓的嘲讽和认同感,似乎真的被勾起了对云茹的不满。
阿丽兹见初步奏效,心中一喜,赶紧趁热打铁,将自己的“委屈”放大:
“就是!凭什么她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们付出的努力和牺牲她根本看不到!只会苛责!有时候我真觉得……待在这里好累……好憋屈……真想一走了之……”她说着,也仰头喝了一大口酒,辣得直皱眉,但努力做出感同身受的样子。
维尔汀斜眼看着她,脸上的讥诮更深了,甚至带着一点居高临下的“怜悯”:“想走?你能走到哪里去?外面都是厄普西隆的狗……哪里都不是净土……还不如就在这里……烂掉……至少……还能让他们看着不爽……呵呵……”她的话语消极而绝望,却有一种诡异的逻辑。
阿丽兹感觉话题正在滑向更黑暗的深渊,连忙试图拉回一点,注入一点点“希望”,但方式依旧是用抱怨来包装:
“可是……可是就算烂在这里,也还是好不甘心啊……凭什么我们要用他们的错误来惩罚自己?有时候真想……真想做点什么……让他们后悔!但又不知道能做什么……感觉好无力……”她握紧了酒瓶,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愤懑和迷茫。
然而,这一次,维尔汀的反应却出乎阿丽兹的意料。
她没有附和,反而像是被触动了某根最敏感的神经,猛地转过头,那双浑浊的眼睛死死盯住阿丽兹,声音陡然变得尖利而充满攻击性:
“后悔?让他们后悔?哈哈哈!”她发出刺耳的笑声,“你怎么让他们后悔?像我现在这样吗?喝酒?发疯?自残?然后呢?他们除了流几滴假惺惺的眼泪,还会怎么样?!”
“云茹甚至会跑来让我捅她几刀!玩什么苦肉计!恶心!”
“我告诉你!没用的!他们永远不会真正后悔!他们只会觉得我们是麻烦!是负担!是无可救药的疯子!”
她越说越激动,猛地凑近阿丽兹,浓烈的酒气和绝望的气息扑面而来:
“你根本什么都不懂!少在这里跟我装模作样!说什么不甘心!说什么无力!你体验过被自己最信任的人按在地上像条狗一样拷问的感觉吗?!你体验过被所有人当成怪物一样避之不及的感觉吗?!”
“你没有!所以你才能在这里轻飘飘地说什么不甘心!”
“滚!给我滚出去!我不需要你的同情!更不需要你这种廉价的共情!恶心!”
维尔汀的情绪彻底失控,她猛地抢过阿丽兹手里的酒瓶,狠狠地摔在地上!玻璃碎片和酒液四溅!
阿丽兹被吓得猛地后退,脸色煞白。她看着眼前状若疯狂、眼神里只有滔天恨意和排斥的维尔汀,所有的计划、所有精心准备的话语,在这一刻全都变得苍白可笑。
她失败了。
维尔汀的堕落和绝望,远比她想象的更加彻底,更加黑暗。她那点小女生的委屈和试图共鸣的伎俩,在对方血淋淋的创伤面前,显得如此幼稚和肤浅。
阿丽兹看着维尔汀因激动而剧烈喘息的样子,看着她眼中那再也无法融化的坚冰,一股巨大的无力和悲伤涌上心头。她默默地站起身,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深深地看了维尔汀一眼,转身落荒而逃。
房门再次关上。
宿舍内,维尔汀瘫坐在地上,看着一地的狼藉和酒液,胸口剧烈起伏着。阿丽兹的话试图勾起的那么一丝丝“不甘”和“共鸣”,很快就被更庞大的黑暗和痛苦吞噬。
她不需要理解。
不需要共鸣。
更不需要救赎。
她只想守着这片废墟,直到彻底毁灭。
门外,阿丽兹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滑坐下去,泪水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她不仅没有成功,反而可能……让维尔汀更加封闭了。
而就在阿丽兹站起身准备离开时,宿舍的大门再次打开,维尔汀依旧保持着那副冷漠脸,但语气明显比之前温和多了:“别走,你进来,我和你说点事。”
阿丽兹见维尔汀主动和她说话,急忙站起身走到维尔汀身边,问到:“怎么了姐,什么事?”
维尔汀将一张纸条塞给阿丽兹:“把这个给云茹和十四行诗看,你不准偷看!”
阿丽兹被维尔汀突然的转变和塞到手里的纸条弄懵了,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推出了门外。宿舍门在她身后“砰”地一声死死关紧,仿佛刚才那短暂的、语气稍缓的对话只是一场幻觉。
她站在冰冷的走廊里,心脏狂跳,低头看着手中那张被揉得有些发皱的纸条。一种强烈的不祥预感如同冰冷的蛇,缠绕上她的脊椎。维尔汀最后那句“你不准偷看!”带着命令式的口吻,不像请求,更像是一种……诀别前的警告?
她强压下偷看的冲动,紧紧攥着纸条,以最快的速度冲向云茹的房间。
半个小时后,云茹房间内。
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拧出水来。云茹、十四行诗和阿丽兹围坐在一起,那张纸条被摊开放在桌面上。
云茹深吸一口气,仿佛需要极大的勇气才能念出上面的字句。她的声音干涩而沉重:
“明早八点,训练中心,一号拳击馆。云茹,十四行诗,你们两个来。”
“——维尔汀”
落款处,只有那个熟悉的名字,却带着一股冰冷的决绝。
“什么?决斗?!维尔汀姐疯了吗?!”阿丽兹第一个跳了起来,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和惊慌,“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和精神状态!她怎么可以……她到底想干什么?!”
云茹的脸色同样苍白,她比阿丽兹想得更深。这绝不是一场简单的“决斗”。维尔汀选择的地点是拳击馆,一种最原始、最直接的肉体对抗场所。
她要的不是胜负,而是……宣泄?报复?
“现在还不清楚维尔汀的真正意图。”云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但无论如何,我们不能让她一个人在那里。等到约定时间,我先去看看情况,尽量稳住她,搞清楚她到底想做什么。”
“不!云茹姐,让我去!”十四行诗猛地抬起头,湛蓝的眼眸中充满了痛苦和决绝,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当时……在审讯室里……是我……是我伤她伤得最重……是我亲手……如果她需要发泄,如果她恨到必须通过这种方式……那么,第一个该承受的人,是我!”
她的声音哽咽了,但眼神却异常明亮,仿佛这是一种迟来的、必须面对的审判。
云茹看着十四行诗,又看了看焦急的阿丽兹,深知这场“约会”避无可避。她长长地叹了口气,疲惫地挥了挥手,做出了决定:
“别争了……我们……一起去吧。”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既然她点名要我们两个,那我们就一起去面对。”
“无论如何……不能再让她……一个人了。”
这个决定沉重而无奈。她们不知道等待她们的将是什么,是维尔汀疯狂的攻击?是更伤人的言语?还是一场无法挽回的、彻底的决裂?
但她们必须去。
第二天早上,七点五十分。训练中心,一号拳击馆。
馆内空旷而安静,空气中弥漫着橡胶地板和汗水混合的味道。清晨的阳光透过高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柱。
维尔汀已经在那里了。
她没有穿常规的训练服,而是依旧套着一件松垮的、沾着不明污渍的黑色背心和一条破旧的运动长裤。
她独自一人坐在角落的长椅上,背对着入口,银灰色的短发有些凌乱。她低着头,看不到表情,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塑。
她的身影在空旷的场馆里显得格外瘦削和孤独,却又散发着一股令人不安的、隐而不发的危险气息。
云茹和十四行诗准时推开了拳击馆的大门。她们都穿着便于活动的作训服,脸上带着凝重和决然。阿丽兹则被要求留在外面等候,以防不测。
听到开门声,维尔汀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但她没有立刻回头。
云茹和十四行诗对视一眼,一步步走向场地中央,在距离维尔汀几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维尔汀,我们来了。”云茹率先开口,声音尽量保持平稳。
维尔汀终于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头。
当看清她脸的那一刻,云茹和十四行诗的心都猛地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