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槐低头寻觅下一种植物,未料手中的收集器却在这时微微发烫,好像揣着一个暖手宝,不同周围的冷气,让陈槐刹那间有种不在游空的错觉。
第二滴星纹花露流进收集器时,另一端的螺旋仪却像长出生命,它下一秒的行动,旁人难以猜测,竟围着游空的崖底,360°巡遍一遭。
陈槐接着收集时,发现此刻的收集器满满当当,多种颜色的精华液滴,不相融合,反而各有各的夺目,在玻璃质感的收集器里来回碰撞。
螺旋仪……在帮自己?
陈槐对这个突然生出来的念头感到莫名其妙,然而眼下并没有第二个,可以合理解释螺旋仪行为的说法。
太过荒诞离奇。
螺旋仪似乎是完成了它的使命,重新变回迷你造型,眨眼的一瞬,飞到陈槐的掌心,周围泛着金黄色的光芒,柔和却不刺眼。
事情莫名其妙地就这样完成了,在陈槐看来,怎样完成的尚没心思去纠结,当务之急要把这些精华给江杉送去。
游空不易久留,得马上离开。
“毛毛?毛毛?”陈槐打算让毛毛把背包里的高级道具找出来,看看能不能离开游空,毕竟来的时候,他是被一种看不见的力推到崖底,靠徒手攀爬离开深崖,显然是不可能的。
陈槐喊了几声,未见毛毛的回应。他突然有种并不好的感觉,致使自己的心脏砰砰乱跳加快了速度。
“千岁不能有事!”
毛毛既然没有回应,陈槐自行在背包乱翻一通,先前余千岁送他的那些道具,还没来得及整理,现下没有找到合适的,只能将希望放在承影上面。
此时天空的弯月恢复了原本的形状,似是一轮竖向的弓,月光皎皎,放眼望去,四周和万里晴空没有任何区别。
陈槐就着高亮的弦月,手臂缓缓对向张开,承影剑回拢成一把后,又分裂成大小相同的无数把。
“起!”
万把承影剑倏地一下横向插进山壁,形成错落有致的阶梯,每一把剑的剑刃,锃亮非凡,趁着月色落下一道道剑影。
陈槐小心谨慎地将收集器放入背包里,顺手找到就近的承托道具,放在四周进行固定,免得收集器东倒西歪。
准备工作就绪后,陈槐后退一步,虎眸似的目光紧紧盯着那排剑梯,他深呼吸,随即踮起脚尖,借势踏着剑身,匆匆往崖顶跃去。
毛毛在陈槐的识海里,亲眼看见陈槐所做的一切,着实为主人捏了一把汗,它不用细胞维持生命,更不用血管输送营养,明明是冷冰冰的一摊数据,却宛若体内长出心脏,为陈槐忐忑不已。
在听到陈槐的喊声时,毛毛迫切地在识海回应,奈何拾海阁故意将它和陈槐的联系切断了,让它只能看,回应不了主人,也做不了事。
毛毛颓然地蹲在识海角落,心有余而力不足地在地上画圈,肥嘟嘟的肉爪没有绒毛覆盖,像是一颗软乎乎的肉球。
正当它愁眉苦脸时,先前的电流再一次穿透它的身体,流进它的四肢,将毛毛钉在半空中。
“想明白了吗?还要继续跟我们作对?”
毛毛倔强地扭过头,十分厌恶地哼了一声,“我的决定是不会改的,大不了你们直接把我销毁。”
突兀的声音戏谑地笑道,“跟着什么样的宿主,就会改变成什么样子。”
“挺好挺好。”随即是稀稀拉拉的掌声,被毛毛听去,皱着的脸更是写满了排斥。
“要不然销毁我,要不然别来找我,我再也不会为你们办事了。”它先前够对不起陈槐了,现在绝对不会再做出对陈槐不利的事情。
电流猛地加大,毛毛的身体受痛,想要缩成一团,四肢的捆缚,令它如同还未深加工的毯子,痛苦不堪地等待下一次的折磨。
“我们可以放过你,不过在此之前,你需要完成最后一件事。”
毛毛将眼睛瞪得浑圆,似是要掉下来,它完全不接受拾海阁的提议,“你们休想!”
“这件事,你必须做,没有任何商量。”
“你的主人马上要回到云落山基地了,到达之后,你告诉余千岁,让他老地方相见。”
毛毛梗着脖子,“你们直接告诉丁零当啷不就行了?还让我带话?”
简直多此一举。
拾海阁传来的声音只是笑笑,“让你做,你就做。”
“不!做!”
二次加大的电流,横向从毛毛身体快速穿梭,似是几支利箭,势必要将毛毛化形的身体扎成筛子。
“你可以不做,我们也不会对你进行销毁,接下来你只能用最原始的状态,驻扎陈槐的识海。当然了,你和陈槐之间的绑定依旧存在,可是你们不能再联系,而你再也不能帮他做事,你也不能升级。”
“另外因为你存在的缘故,系统池也不会派新系统和陈槐绑定。”
毛毛心中气愤,这和被“打入冷宫”有什么区别,还是在与宿主产生“背叛误会”的前提下。
拾海阁的话说完,毛毛就像是被拿捏了七寸,只好闷闷不乐地说,“知道了。”
“你们得答应我,在我完成这件事后,你们加注在我身上的禁制,必须全部解除。”
电流立即撤去,伴随拾海阁消散的诡笑,毛毛当即跌在地上,它试着呼唤陈槐,没想到这一次居然成功了。
看来拾海阁刚才,将它的部分禁制解开了。
“陈槐,陈槐?”毛毛在陈槐的识海里叫个不停,急切想要得到陈槐的回复。
陈槐刚回来没多久,他把收集的精华一并交给江杉后,正在床边靠着余千岁守着他,此刻被毛毛的呼喊吵得头疼,他不免脾气上来,该出现时不出现,不出现时吵个没完。
“什么事儿?”
毛毛欣喜万分,立马把它经历的事情,一股脑说了出来。
几分钟后,它听到陈槐问道,“说啊,找我什么事儿?”
毛毛被陈槐的反应惊得原地不动,他试探地问道,“我刚刚说的那些,你没听见?”
“你说什么了?我就听到你叫我名字。”
毛毛眼睛滴溜溜转动,立马对拾海阁骂起来,这狗贼,故意的,分明是故意的!
既然它说的关键事情,陈槐无法听见,毛毛只好说起其他事情。
“余千岁现在恢复地如何?”
陈槐看着余千岁安宁的睡颜,立即敏锐地察觉道,“你找他有事儿?”,若是以前,毛毛对于陈槐身边的其他玩家,关心甚少,现在突然转性,不太像它的处事作风。
陈槐多了几分警惕。
毛毛抓了抓耳朵,“嗯,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