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懿状似无意地站到褚瑾身侧，两人的身影在镜中重叠在一起。他嘴角微弯，盯着镜子里认真看着自己的褚瑾，内心在窃喜自己隐秘的小心思被满足——这样看起来，他们更像是一对。

等到两个人挑好大大小小的东西留下地址付完款，太阳已经完成了半天的工作，悬挂在那烤炙未完的潮湿。

楚懿向来没什么意见，都是依着褚瑾的心思，所以午餐选在商场顶层的一家江南菜馆。

侍者引着他们穿过回廊，把人带到一个褚瑾早就预定的私密包厢。正午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斜斜地洒进来，将红木餐桌上的青花餐具映得温润如玉，轻薄的纱帘恰到好处地隔绝了外界的视线，既私密又不显刻意。

楚懿乖巧地等褚瑾先落座，然后才在他对面坐下，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

“两位请慢用。”侍者恭敬地递上烫金菜单，细白瓷茶盏里龙井的香气袅袅升起。

“今日主厨推荐有蟹粉狮子头、文思豆腐羹和时令的荷香糯米藕。”侍者弯腰介绍时，胸前的银制名牌晃出一道细光。

褚瑾修长的手指划过菜单，“要一份鲥鱼，文思豆腐羹，再加......”褚瑾的视线在“蜜汁火方”上顿了顿，最后考虑到楚懿的口味，还是点了更清淡的龙井虾仁。

“餐后甜点需要现在点吗？”侍者轻轻询问。

楚懿看见褚瑾细细翻阅着，在翻到“芒果冰沙”时眼神微动，但指尖最后还是在图片上轻轻摩挲过，让侍者上常规的饭后甜点小套餐。

四月的天啊，正是变幻莫测的时候。

窗外又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玻璃外头是冷的，室内却还开着地暖，无处可逃的水雾最后变成水滴，化开在玻璃上，留下一点白雾。

菜品上的不快，但餐前小食倒是琳琅满目，小小的几碟子精致得很。

两个人挨着坐在一起，看着窗外被雾气慢慢拢上的远山，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严格意义上，这还是两个人第一顿一起正儿八经吃的饭。

“瑾哥哥喜欢吃浙菜吗？”

褚瑾有点心不在焉，不知道是看雨入了神还是别的什么。

“还行。”

好半晌，他才继续说：“淮扬菜和川菜我也吃。”

楚懿：“那下次做给你吃。”

他腼腆笑着：“我特意学过酒酿螃蟹。”

褚瑾懒洋洋的，却没看他：“好啊。”

不知道是室内太暖和还是氛围太放松，他看着外头的雨，突然想到了荔枝，干脆转过头去看楚懿，“你会荔枝冰酿吗？”

叶庭樾做荔枝冰酿就很好吃，可惜他那个世界身体不好，姓叶的总不让他多吃冰的。

多少还是有点可惜。

楚懿正仔仔细细盯着褚瑾看呢，冷不丁对上了视线，耳后“唰”地一下起了没人看到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