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痛之下,马清失去了理智,下意识地张口狠狠咬住了墨贞按在他胸前的手臂!牙齿陷入柔软的肌肉,但几乎是同时,一丝残存的理智让他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他急忙松开了口。然而,当下一波更猛烈的灼痛袭来时,他再次痛得伸出了舌头,眼看又要失控地合拢牙关。
只要他的牙齿合拢,他的舌头就会被咬断。墨贞飞快地将自己的手臂塞进了马清的嘴里!
“呜——!”马清的口被墨贞的手臂填满。他的意识终于承受不住,眼前猛地一黑,彻底失去了知觉。
当马清再次恢复意识时,一抹柔和的、带着暖意的亮色已经从烽火台的东面入口斜射进来,在地面上投下长长的光影。入口朝向东方,使得这里能最早感受到黎明与朝霞。
他小心翼翼地动了动身子,发现腰间的剧痛已经减轻了大半,虽然依旧酸痛,但已不再是那种无法忍受的撕裂感。
他低头朝腰上看去。一块干净的黑布整齐地缠绕在他肌肉线条分明的腰腹间,伤口的位置被妥善包裹,还在上面打了一个……颇为精巧的蝴蝶结。他伸手轻轻摸了摸,能感觉到布料
草药显然是现摘的。想到墨贞一个女子,在深夜的荒山野岭中,独自摸索着为他寻找草药,马清的心头猛地一热,眼眶不由自主地湿润了。
他转动视线,寻找墨贞的身影。
墨贞正坐在入口处的石壁下,背靠着凹凸不平的石头。她曲着双腿,将脸深深埋进环抱在膝头的手臂里,一头乌黑的长发如同瀑布般顺着腿侧垂落下来,随着她平稳的呼吸微微起伏。她那只左臂上,也缠着一块黑布,同样打着一个蝴蝶结。
马清回忆起昨晚自己剧痛之下咬住她手臂的情形,心中顿时充满了羞愧和自责,暗骂自己简直不像个男人。
那支燃烧了一夜的火把已经彻底燃尽,只剩下一小截焦黑的木棍,兀自冒着最后一缕若有若无的青烟。
烽火台内,经过一夜的沉淀,血腥味、烟熏味、焦糊味以及尸体开始腐败的淡淡气味混杂在一起,令人作呕。马清侧了侧身子,双手撑地试图站起来。
“你醒了。”墨贞略带沙哑的声音响起。
她抬起了头,用那只缠着黑布的手随意地向后拢了拢有些散乱的头发。她的脸依旧是上半部分被烟灰熏得漆黑,下半部分保持光洁的奇怪模样,眼神中带着明显的疲惫和憔悴。
“嗯。”马清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目光愧疚地落在她的左臂上,“昨天……我真是……对不住……”
“你没事就好。”墨贞打断了他的道歉,语气平淡。她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朝马清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