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鸦苦笑一声：“不能，只是……不想输。”

萧然看向她，眼神如铁，语气平淡，却每一个字都压着火：“很好。”

“你若怕，那他就赢了一半。”

“你若死……那我替你赢另一半。”

说完，他缓缓起身，来到书架前，从最上层抽出一个黑木匣。

啪。

他打开，露出里面的一物——正是从密库带出来的那件东西。

玄鸦并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但是萧然自从见到过后，一直随身携带，从不离身。

那把枪，黑色枪体，银色击针，静静地躺在软绒之上，宛如沉睡的毒蛇。

看着它，萧然目光不再温和，而是冷得像一块将要出鞘的铁。

他缓缓起身，走至书案前，手掌一翻，取出那个沉黑木匣。

“你说他是无心杀手，我说他不过是——跑得比声音快。”

“他若真是鬼神。”

“那我这把枪，就让他见识一下——人力，也能胜天。”

他打开匣盖，那把枪静静卧在其中，银色击针映出灯光微芒，像一头沉睡的异兽。

萧然伸指，轻拍枪身，“啪”一声脆响，仿佛时代在他掌下苏醒。

“这不是兵器。”

“是一个时代的烙印。”

“是新皇登场前的第一声警告。”

他抬起眼，冷冷望向图卷上的丹阳巷道，字字如钉：“他若真敢来。”

“我就让他知道——子弹，没有鬼能躲。”

玄鸦轻吸一口气，看着那柄黑器，第一次生出陌生感。

对于殿下口中的子弹，她也不了解。

但是，殿下从未让她失望过。

每一次，都能绝地逆袭。

这一次，也不例外！

——

第四日黎明。

一纸急报自西城飞入王帐。

“丹阳城西巷，十七名街卫，一夜全灭。”

死法如前：无伤、无毒、无声、无息。

而这一次，死者中，有一位叫——“司应”。

他是玄鸦左膀右臂，负责整个丹阳外围情报拦截，其手下曾布网三城，被誉为“青阳之眼”。

如今，死在自己家中榻上。

而家门之上，赫然多出一道淡淡的红符，似血未干，上书：“第四眼，已闭。”

玄鸦见后，竟默然无言，面具后，脸色如石，半晌未语。

……

而在远处一座隐秘塔楼内。

无面立于窗前，夜风拂过面具边缘，发出轻微的“嗤嗤”声，如同梦魇的耳语。

他缓缓抬手，食指在掌心刻下一道血痕，血线细长，干脆利落。

他低声道：“这些人……眼里有光。”

“而我要做的，是灭掉他们的光。”

“那样，‘那个世界’，才能安静。”

他将染血指尖轻轻按在墙砖上，一道赤红符印浮现，其上血气未干，似要渗入岩石。

然后他轻声吐字：

“第五眼，今夜落。”

而目标——是慕容府了。

就在他转身隐入黑影的下一瞬，塔楼斜下的阴角处，一点冷光闪过。

玄鸦立于夜幕之中，眸光如刃，面具上映着一点红芒。

她望着那被血痕染红的窗棂，低声吐字：“第五眼？那我便做——第六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