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真的要死了……

江书越眼皮越来越沉，一道金光却忽然在她眼前炸开，覆盖了鲜红的血色。

她眼前忽然出现了一片茂密的森林，森林里的树木发出耀眼的光芒，光芒像流水汇入大海一样流向天空。

她看不见天空本来的颜色，只能看到天空中耀目的光芒，明明该是刺眼的光却分外柔和。

江书越慢慢撑开沉重的眼皮，直直地望向那与她不在同一时空下的金光。

恍惚间，她好像看到金光的最中间有人，那道身影很熟悉，她见过，是谁呢？

没等她想起来，眼前的景象消失，她再次回到了充满哀嚎的炼狱。

只是，这次，不一样了。

江书越眨了眨眼睛，又抬起手将眼睛上的血迹抹掉，她不痛了。

江书越盯着自己的手，金色的光芒在她手上流转，蔓延至周身，最终又汇聚在她的眼睛上。

她放下手，目光落在刚才纠缠她的黑色大网上，此刻，黑色大网的能量流动在她眼里清清楚楚，她能瞬间看穿它的弱点，她也能感觉到，此刻的自己拥有摧毁黑色大网的能力。

江书越不在犹豫，抬手摧毁了黑色大网，又抬眸望向阴魂遍地的街道。

宁江市宛如一张被画好的地图在她面前呈现，以几个点位为锚点，黑色丝线作勾连，共同酿成了宁江市的惨状。

柳树村、云岭别墅、宁江大学、春和小区、火车站……以及怨灵集。

其中两个地点颜色黯淡，像是因为特殊原因导致点位失灵，一个是观江村医院，一个是风铃村。

江书越眼睛亮起来，她们的家园有救！

…………

“了悟大师牺牲了自己。”

正在专心致志对付鬼怪的齐道长闻言顿了一下，才继续挥动自己的法器，将眼前的厉鬼打散，随后和出声的关道长一起退到了一个相对安全的区域。

关道长双手掐诀，在两人周身布置上一个相对安全的阵法。

“什么意思？”齐道长见环境暂时安全，才出声问道。

关道长刚从别的地方赶过来，呼吸还有些急促，但她没时间调整自己的气息，语速极快地开口：“了悟大师献祭了自己护住了整个法云寺，现在法云寺算是一个避难所，我想我们也可以联手创造一个避难所。”

至于怎么联手，两人都心照不宣，那就是牺牲自己。

明明是生死攸关的大事，齐道长的回答也轻描淡写，“可以，回道观吧，你们擅长阵法，让你们道观成为庇护所或许更合适。”

简单两句，齐道长和关道长已经决定好了自己的命运，两人撤掉阵法就想离开这里。

忽然间，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两人齐齐抬头望向天空，诡异的天空似乎透出了一点光，沿着那点光，他们看到了和江书越一样的画面。

“那是……鹿眠？”关道长语气有点不确定。

“她在用自己的力量……”齐道长声音沙哑，各种复杂的情绪让他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关道长忽然笑了，“她一个异世来客都能牺牲自己，我们更加不能落后了。”

“齐道长，走吧，我们的牺牲一定是值得的，宁江市不会就此沦为鬼怪的乐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