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那些不该有的心思。安安分分待在闺中学习女红中馈,若敢学那苏家女半分张狂,便当没生过你这个女儿。”
至此,明面上无人再敢打永安王谢翊宁的主意。
这消息很快就传到谢娇耳朵里,她整个人都僵住了,傻愣愣地坐在书案前,连宋修仪布置的课业都忘了继续抄下去。
舅舅被送去果州?
给五皇兄当长史?
舅舅这一去,此生恐怕再也无法踏足京城半步。
那她怎么办?
她被困在这令人窒息的宋修仪宫中,每日被那些枯燥的规矩、严厉的训诫束缚着,动弹不得。
每一次她都咬牙忍耐,告诉自己这只是暂时的,她还有母妃,还有舅舅,还有苏家。
他们是她最后的指望。
可现在舅舅被逐出了京城,母妃在冷宫里自身难保……
她还能有什么倚仗?
正当谢娇沉浸在无边的绝望中,宋修仪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让你抄的课业,可抄完了?”
谢娇下意识地拿起笔,想要假装继续抄,但此刻手抖得厉害,一个字也写不下去。
她气恼地将毛笔砸到了桌案上。
宋修仪见状并未动怒,依旧很平静。
“看来,八公主是听到外面的消息了。”
“是又如何?”谢娇倔强地抬头看向她。
宋修仪面无表情道:“那你可知苏家败在何处?”
谢娇死死咬着唇,不敢答话。
宋修仪并不需要她回答,轻笑一声,继续说下去。
“一败在贪。德不配位,却妄图攀附天家,觊觎不属于自己的尊荣。”
“二败在蠢。看不清形势,掂量不清自己的分量,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惹不起的人的底线。”
“三败在狂。以为凭着些许裙带关系,便可肆意妄为,忘了君臣本分,忘了这天下是谁家的天下。”
她的每一句话,都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她的脸上。
她心知肚明,宋修仪这番话也是说给她听的。
让她戒骄戒躁,戒蠢戒狂。
“八公主,”宋修仪的目光落回谢娇苍白的小脸上,收起了笑意。
“你如今虽失了倚仗,但好歹还顶着公主的名分,住在锦绣堆里,衣食无忧。”
“若你安分守己,谨记身份,恪守宫规,将来择驸马时,皇上念在父女之情,总会为你择一安稳归宿,保你一世富贵清闲。”
她微微俯身,与谢娇四目相对。
“若你还不肯收起那些无谓的心思,学那苏家女一般,心存怨怼,那你且想想,你一个失了圣心、母族败落的公主,届时会是什么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