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吧，为了神，我们愿意奉献。”勿善一下子走出那种悲伤的心态，眼睛里充满了光。

剑凌飞也没有再用信仰法则去影响他的判断，每个有灵智的生物，都有自己的判断，也都有自己活着的权利。以自己的是非观去左右别人，控制别人，又有何意义？

勿善化为一道光落入到兜字令中，令牌也恢复了该有的光泽，不再是一块普通的令牌，如果不是它藏在灵猫封印匣中，像率字令一般，也只是被丢弃而已。

剑凌飞和勿善出来后，发现江书崎已经不在这里，不清楚是鬼才带走他，还是自己清醒后逃离的。

不清楚在里面有多久，水晶棺里面本身就有时间之力加持，比外面的时间流转得慢些。或许也是释迦觉得勿善勿恶有了灵智，他才以时间之力封印，避免他们过多地思考而偏离。

整个海域都笼罩在一种恐怖的气氛下，海兽的集结，让守护在深渊最前沿的虎鲨城，锦鲤城，玄龟城风声鹤唳。海域贵族们也从来没有见到过如此可怕的兽潮，纷纷临阵脱逃，在这个时候，他们也不相信会有海神的出现。

而整片深渊带，也不断出现新的集合点。勿恶已经把整个深渊埋藏的地方打通，准备以正面进攻，绕后包抄之势。源源不断庞大的海兽群进行围剿。

海域已不再有安全之地，修仙界也察觉到海域的变化，以前从未出现的远古海族，现在却在东海之滨附近活动，让整个修仙界以为海族要进攻内陆。修仙者也都集结在沿海地带，时刻注意着海域的变化。

当战争真的来临时，所有人都变得异常紧张，同时对于有些人来说，这就是一场机遇。对于海族这样一个特殊体制的群体，底层的海族早已经受够了威迫，也都想通过这么一次大的战斗，再次打开新的格局。

剑凌飞和勿善开始寻找勿恶的踪迹，在深渊上见识了许多形色各异的海族，有来和谈的，有来密谋的，有来交易的，有来投靠的……

“你为什么不去干预他们？”勿善实在是忍不住了，问道，“还是说你不是海族的，觉得无所谓，而麻木了。”

“没有。”剑凌飞摇了摇头，“我可以救他们，但也改变不了他们的选择，无论何种选择，都避免不了战斗，他们既然来到了前线，就要做好被杀戮的准备。”

“那如果他们杀害无关紧要的人，你也依然是个旁观者吗？”勿善继续问道。

剑凌飞微微一笑，知道勿善在乱自己的道心，反问道，“那你会如何？”

“渡人向善。”勿善直接回答道。

“勿恶与你是同生体，你觉得他是怎么来的？你渡了得他向善吗？”剑凌飞反问道。看着哑言的勿善，“做所的善定有恶，相对小众而言的善，就不是善了吗？”

“你乱不了我的道心。”勿善说道，“善恶自有天论，即不违天道则为善。”

剑凌飞沉默了一会回道，“善恶自是胜利者定义的。谁都想突破天道，可资源有限，有限就会有争夺，有争夺即有生死有争斗有善恶。”

“那神创造我们是为何？”勿善提问道。

“我要是能解答这个问题，我就是神了。坚守自己的本心才无愧。”剑凌飞微笑地说道，他也想知道这个答案，这也是他信仰法则上一个大问题。

“你的本心会变吗？”勿善追问道。

剑凌飞毫不犹豫地说道，“会，这不就是我们成长的意义吗？”

俩人相互之间尝试攻击着自己对方的信仰，可是勿善也太小看剑凌飞的道心。他们两找寻了很久都没有勿恶的踪迹，但是战争已经开始了，也不知道是哪里先打响的战斗。整个海域连锁反应般被点燃。

三大城依然是防守姿态，也无暇顾及其他地方。而其他地方早就如同决堤般，凶猛的异兽杀向整片海域。隐藏在海域的许多海族再也隐藏不住，这样的末日修仙界已经经历过了，没想到深渊海域也会有这么一天。

修仙界也看到了整片海域的变化，一向隐藏在海底之下的海族纷纷逃向岛屿陆地，可这对于他们来说并不是安全之所。但同样有像幕虚岛那般，对海族始终保持着友好状态，对于一些海族给予庇护。

绝迹深渊重见天日，曾经埋藏住的地方也都显露出来，错落有致的线条如同深海中的伤疤，战斗形成的腥红，就是伤疤中溢出来的血液。参与战斗的种族都已经处于疯狂状态，相互之间虽有胶着，可深渊异兽更胜一筹。

勿善所过之处，从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净化之光，让周围都处于和平状态。剑凌飞并没有出手的意思，静静地看着，鬼才告诉他要沉得住气。他虽然能干预到一小片战场，可是绵延万里长的战线，这也只是徒劳。

可勿善觉得只要自己行善，就一定可以感化大家一起向善。世界会因为自己的努力而和平。理想是丰满的，现实就是被感化的异兽和海族也确实处于和平，但他们一离去，处于平静的状态瞬间就会成为杀戮场。

不只是因为他们平静后所表现出来的疲乏，还有双方战线上都觉得被净化后的他们是对各自信仰的亵渎，在他们没有重新激起斗智的时候，把他们杀戮殆尽。

剑凌飞没有在这时候对勿善的行为做出精神上的攻击，这种极致的战场，已经让勿善感受到了自己的渺小。毕竟他是有灵智以来只活在理论精神层面，第一次感受到如此可怕的杀戮，多少都会有所变化。

战斗持续了数天，整片海域的战线也终于在收缩。被袭击家园存活下来的海族开始谩骂三城的不作为。他们也开始绝望了。

勿善突然间也开始同情起海族的遭遇，因为这一切都是勿恶造成的。剑凌飞有些同感，可是并没有发表意见。他知道海族也无奈，本来海族修行资源有限，可海域却有着异常庞大的族群。想要赢得战争不是靠你人多就可以的，与其在消耗资源，不如相互消耗，等一个机会最终决战。

海族也一直在寻找着深渊异兽的领袖，他们潜伏在深渊之中，与剑凌飞他们有过很多次照面，但看到了勿善的手段后，都没有进行暗杀。

不知是舆论流言的原因，还是海族终于沉不住气了。开始进行战斗以来最大的一次反击，海族封印过深渊的区域，在同一时刻所有阵法被引爆点燃。同时也把深渊所有的防线都打开了。

剑凌飞感受了海之势的庞大，这种特殊道势把深渊中的空气通过法力凝聚起来，并且同时引爆。让刚冲出绝迹深渊的异兽来了一次无情的屠杀，它们依然像炮灰一样从下方涌上来。通过吞噬敌人和同伴的躯体继续变异。

修仙界都能看到海域的震动，海啸高达数十丈，开始向内陆席卷而去。修仙界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这突然而来的灾难，让他们感受到了战争又要来临，都有些恐惧。

本以为快要结束的爆破，一股炙热的气息从四面八方开始向深渊涌去。剑凌飞也感觉到危机，这种毁灭的气息来自于海域三城，以他们特殊三角位置，祭出三叉戟气势。如同海啸的前哨波涛，狠狠地从深渊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