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额失笑的岫岫,掩嘴而笑的唐晴鸢,还有负手朗笑的乔长青。
云岫看程行彧一副呆傻样,不得不笑着走到他身边,牵起他的手晃了晃,提醒道:“回神!”
垂眸看见阿圆歪着脑袋一脸迷糊的样子,又对他说:“认不出爹爹了吗?”
阿圆狐疑:“爹?”在哪?
云岫无奈,傻儿子,稍后再与他慢慢解释吧。
脑子已经混沌的程行彧,心口剧烈跳动着,乔长青是女的,乔长青果然是女的,乔长青真的如青山寺师太所言是女扮男装。
但无限喜悦过后,填满心胸的则是更多的愧疚,她,替他照顾了岫岫母子五年!程行彧感触良多,她不仅是岫岫的友人,更是他的恩人,当即朝她拜行南越大礼:“程行彧拜谢你五年帮扶之恩!”
乔长青快步走进屋内,刚才的傲气昂然消失散尽,嘴上忙说道:“不必如此,不必如此!”
见她说的话没用,又示意云岫:“岫岫,你快扶他起来。”
云岫只是对乔长青摇头轻笑:“他确实该拜谢你,你受得起。”
怀孕期间要是没有乔长青的照顾,哪里有现在的她和阿圆,区区一个拜礼哪里还得清。
另一边的典阁主又看了一出戏,一手搭着男人的手腕诊脉,一手捋着胡须喜笑颜开。确实出人意料,镖行天下,大名鼎鼎的乔总镖头竟然也是个女娃子。
云岫对上唐晴鸢揶揄不止的目光,她脸上灿然,不卑不亢地站在程行彧身边,对众人介绍道:“他就是程行彧,是阿云、是燕燕、是阿圆的生父,也是我招的夫婿,他会随我留在缙宁山,日后叔伯婶子们若有事要办,尽管吩咐他去。”
一句话清晰简单却动人心魄,令程行彧倾动不已,他压根儿没想到这一天会这么快到来,岫岫的认可、许和,令他宛若梦中,她承认他是阿圆生父,她接纳他留在山上,她更把自己介绍给她的亲朋好友。
程行彧紧紧回握云岫的手,看着屋中众人热诚回应:“是,我是岫岫的夫婿,是阿圆的爹,日后有事尽管吩咐,晏之必定尽力而为。”
别人不知道程行彧的身份,可典阁主知道啊。
他是非常欣赏小友的,尽管曾与小友小叙,但还是想让程行彧当着众人的面许下承诺,便直言问道:“程公子既然是当今陛下的亲表弟,又深得君恩,那么京都城里的权与财,你确定皆可弃之不要?甘愿与老夫小友隐居缙宁山?”
此话一出,一座皆惊。
哦吼!唐晴鸢八卦心思又起,她对于阿圆的生父信息了解甚少,不及乔长青那么详细,如今听见典阁主点明其身份,倒是极其意外,天子表弟都敢招惹,不愧是云小岫。
眼神上下打量程行彧一眼,又回到云岫身上,那双眼睛仿佛在说:可以啊,云小岫。
云岫给她一个自行体会的眼神。
两人眉来眼去间,程行彧毅然决然地回道:“晏之一介白身,只是云岫的夫婿,只是阿圆的爹,京都城的一切已与我再无关系。”
站在他身边两侧的是云岫与阿圆,他已经找到此生最想要的人,往后余生他只会是缙宁山的程行彧。
典阁主连说三个好,“日后莫要辜负小友。”
程行彧心潮澎拜:“您老宽心。”
话是说不完的,问题是问不完的,尽管大伙对程行彧很感兴趣,也不能在今日一直追问不休。
既然往后要定居缙宁山,那来日方长,眼前还有一事要说,便是乔长青带回来的那个男人。
乔长青已经很多年没穿过女装罗裙了,今日才回缙宁山就换了一身散花如意云烟裙,肤色虽然不是白如凝脂的那类,但经过梳妆打扮后也是一位朝气蓬勃的女娘子。
她发现典阁主心情不错后,就来到蓝衣男人身侧问道:“典阁主,他的哑疾还能治吗?”
云岫让程行彧把阿圆抱起,先在一旁暂坐,一会儿一起吃饭,瞧着他欣喜未定,尤在激奋的模样,凑在他耳旁悄声道:“怎么了?这就无法平复了?那日后又当如何呢?”
岫岫吹气如兰,气息洒在程行彧耳畔,他瞬间打了个激灵,身子一抖。
云岫发现后低笑不止,程行彧怎么那么有意思,竭力忍笑道:“前几日亲我时也不见你这般,怎的今日如此受不得惊。”
程行彧侧眸看她,眸中满蓄情意,悄声道:“不一样,岫岫,我真的很开心,谢谢你,岫岫。”
他的激动与亢奋一时无法平复,真想立马把云岫揽入怀中,程行彧克制着冲动,转移注意力,问起蓝衣男人的身份:“岫岫,这位男子是谁?”
云岫告诉他:“陆衔,你要感谢他的出现,要不然我还要与乔爷商量如何留你定居缙宁山。”
她也没想到,乔长青铁树开花,竟然带了个男人回来。